2006.7.5多云,但闷热难挡
七十年代的仔妹大多是大带小,因为父母都忙着挣工分养活一家老小。
我小的时候也是如此,但哥哥们好玩,常常是在堂屋地上铺一些草(放床上怕我摔下来),锁上门就自顾自玩耍去了。凉山贼多,所以大多数农家的窗子较小,加上长期的烟薰光线都不太好,加上凉山的风又大,三两岁的我往往吓得哭累了睡,睡醒了哭,直到父母收工回来。妈妈为此没少打哥哥们,可贪玩的哥哥们还是照旧。
随着年龄的增长,虽说也遇上不少的难关,经过不少的挫折我都很少哭,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小时候哭太多的原故。
妈妈有了弟弟后我可高兴了,心想这下可有妹妹和我联合起来对抗哥哥们了,谁知却是一个弟弟。
弟弟小我两岁半,有弟弟时哥哥们都在上学了。于是带就成了瘦弱的我的责任。
只要妈妈不在,我就用毛线把弟弟的短头发扎成冲天炮,还把自已的花衣服脱给弟弟穿上,就算自已冻得鼻子长流也乐此不疲。
家里离街近,每次妈妈上街回来多多少少都会给我们四仔妹带一些零食回来,但自已一口也舍不得吃,全分给我们四仔妹,弟弟的那一份每次都会只吃一半,余下一半藏着要给妈妈吃。我馋,每次吃完属于我的份就哄着弟弟,想把他藏着的那一半骗出来,但成功一次两次后这招就不灵了。可当弟弟把省下来的那半给妈妈后,妈妈称弟弟不注意转手就递给了我。呵呵最终弟弟的零食还是成了我的口中之物。
弟弟大一些时,好多事妈妈都交待弟弟和我一起做,唯一不同的是做错了挨骂的永远只是我一人承担,就因为我比弟弟大两岁半。虽然如此,弟弟还是成了我小时候唯一的玩伴。
一次父母不在,弟弟发热小脸烧得通红,我怕极了借了五六块钱就背着弟弟去镇上看病,小镇的医院都下午六点了还没关门。正给弟弟挂着号,一群人背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苍白的脸,两手搭拉着。一进来就向医生嚷着要医生救命说是那女人喝农药了。身旁的两小孩子也哭得鼻涕眼泪的喊妈妈。
小镇的医生本就不多,三两个医生丢下其他病人全扑过去抢救那喝农药的妇女,全然没考虑那群衣衫褴褛人可否有钱付药费。
抢救那女子的仪器不懂那玩意儿的医用名,只记得那是一个洗衣机大小样子的箱子,有两根长长的管子。两根管子全插进那女子的嘴里使劲往里塞,一根往那嘴里灌加了药的水,一根又从那女子口腔里抽液体出来。
那女子不停的喊着吐字不清的话,一边拼命挣扎着,不知是农药在她身体里发作的痛苦,还是那两根长管子插在嘴里的难受。
四五个小伙子按着那女人的四肢,时不时那管子还是会在她拼命挣扎中脱出来,医生和帮忙的人都手忙脚乱的再重新把那管子塞进去。据旁观的人说那两根白色的管子要直达她的胃部,把她胃里还未来得及吸收的残留农药吸出来。
弟弟被那场面吓傻了抖着声音要我带他回家,看着那场面,我也被一种未明的恐惧笼罩着,忘了原本带弟弟到医院的目的,背着小我两岁半的弟弟往家赶。可能是吓的原故,回家时趴在我背上的弟弟竟没有来时烧得厉害了。
小时候挨父母打骂时,每个小孩子其实都有一种死了算的念头,可从那时起我再也没有这念头了,就算生活再难,就算有再多的不如意也要咬牙过下去。积极、乐观、隐忍成了我生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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