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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贴图] 明国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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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5 19:0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蛮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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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6 12:38 | 显示全部楼层
对所谓政治影响严重的西山会议,汪精卫和蒋介石都表现得相当、相当淡定。

虽然会议公布的所谓内容十分吓人,但大家很清楚那不过是个幌子,甚至连开会的人都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不少人是后来被写进会议名单里去的,听到消息时莫名其妙;更重要的是,左派同共产党之间虽然也有矛盾,但总地来说都能团结一致,而这帮元老们却是眼高手低,谁也不服谁。事实上开会之前,就有另一帮右翼元老找到他们,宣称自已才是正宗,两拨人为了所谓名份大打出手,斗得鼻青脸肿,在西山开会的时候,有人脸上还留着同伙抓出来的伤。

一边是几万兵强马壮的国民革命军,一边是几个只会喝茶骂架的老屌丝,汪精卫的天平该往哪边倾斜,实在是不需要多想的事情。他唯一担心的,是上海的陈独秀千万不要再闹乱子出来,影响已经脆弱的国共合作。

从表面上,陈独秀是中国共产党的总书记,负责总管中国共产党。但按照规矩,全世界工人阶级是一家,都要听从共产国际的统一指挥,陈独秀地位再高,也不过是传声筒而已。共产国际的工作重点既然是国民党,自然会给国民党发大笔的经费,共产党只分到很少一点,而且连这点钱也要通过国民党才能领到手,国民党不给,就没有饭吃。

没有钱已经很头痛,更头痛的是按共产国际要求,共产党应该成立工会农会,搞罢工、分田一类革命活动才是本份,而国民党特别反感这些事情。根据规定,所有共产党都以国民党的名义办事,因此国民党可以轻易跟上级领导招呼一声,取消相关革命活动。共产党忙乎了半天,结果党部随便打个电话,大家就得走人,自然也是火冒三丈。

天天革命,天天吵架,不知开了多少协调会,啥也不能解决。要说这就是革命工作,打死斯大林陈独秀也不信。

于是陈独秀不干了,找共产国际认为必须尽早给个说法,不然就会乱套。陈总书记的解决方案一是两个党分家单干,二是共产党早点建军,用枪杆子维权。

陈独秀把意见告诉苏联代表,然后被否定了,再讲,再否定。

虽然矛盾百出,虽然问题重重,必须坚持团结,这是共产国际的看法。所以陈独秀必须立足现有条件,干好高难度革命,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办法。

又要干革命,又不给政策,陈总书记很郁闷。

陈独秀一直觉得,共产国际非常岂有此理,反复否决他的正确意见,其实是有点冤枉人的。国民党和共产党闹乱子的时候,共产国际里面也在出乱子,莫斯科倒是有人帮他说话,认为中国革命不可能靠国共合作搞起来,但这种忙帮得还不如没有,因为那个帮忙的人,偏偏叫托洛茨基。

 楼主| 发表于 2018-1-6 12:40 | 显示全部楼层
作为孙中山的法定继承人,汪主席同苏联保持着良好的外交关系,为自已找了一个稳定的洋后台,手下文臣武将能人辈出,已经培养起一批铁杆死党。想到源源不断的苏联军火、即将到来的北伐统一,想到中华民国就要在自已手上发扬光大,自已的头像就要印在每一张钞票上,汪主席不禁壮志凌云、踌躇满志,头顶仿佛有万丈霞光,指引着三民主义照亮黑暗的全中国。

如此美好的革命前景,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汪精卫是相信了。


口号喊完,大会开完,大家回到自已家里,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共产党照样搞工会农会闹革命,国民党照样拖后腿,报告递到上海的党中央,陈独秀找到苏联代表鲍罗廷,跟他抱怨一通,然后毫无结果不了了之。大家都习惯了这种扯皮,谁也不指望能出现什么奇迹,蒋介石则在广州忙得四脚朝天,除了天天抹稀泥外,他的主要工作是招兵买马,准备北伐统一中国。

北伐不仅是孙中山的遗愿,也是苏联对中国革命的重要支持,最初的北伐计划就是苏联军事顾问加伦元帅主持制定的,蒋介石对此是相当欣赏,鲍罗廷也一再表示同意。但蒋总司令万万没有想到,加伦元帅很快调回国去了,鲍罗廷也在二六年一月奉命回国,他的后继工作,由顾问团团长季山嘉接任。

加伦调回国,因为他跟鲍罗廷意见不和,认为大力扶持蒋介石不妥当,应该再找一个人牵制他;鲍罗廷调走,则是因为斯大林的政策也变了,想换个军人背景的人来指导中国革命。

同搞外交出身的鲍罗廷不一样,新上任的苏联代表季山嘉是个二楞子,他上岗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阻拦国民党北伐。

季山嘉当然不是吃饱了找不自在,他不同意北伐,是因为斯大林和共产国际的政治头脑也很灵活,一面扶植国民党,一面还跟北洋军阀接触,看双方能不能合作。老季同志是军人出身,手里有莫斯科的鸡毛当令剑,对蒋介石也不会客气,一来二去,两边关系闹得十分僵直,心高气傲的蒋介石受了委屈,马上施出一贯作风,闹着要辞去第一军军长的职务。

汪精卫当然不会把蒋介石的赌气当真。就在蒋司令同季代表关系不和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敏感的事情:军委会削减了黄埔军校经费,把减下来的部分挪给了第一军第二师。

蒋介石本来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是经费是事先商量好的,而第二师师长王懋功又跟季山嘉关系特别好,军委会的做法顿时引起了怀疑。想到自已功劳苦劳一大堆,居然要受到莫斯科的排挤,蒋介石一气之下接二连三地递辞职信,先后辞去国民革命军总监、东征军总指挥的职务,最后闹着要辞军委会委员和广州卫戍司令的职务;相关报告递到汪总裁桌上,大家都是哈哈大笑,认为蒋军长又在发小孩子脾气,实在是没有城府的表现。

因为没有批准这些辞职报告,汪精卫后悔了很多年。

一九二六年二月二十四号,国民政府成立两广统一委员会,正式接纳广西桂系加入革命队伍,桂系的两个军也随之成为革命军。按照编制,革命军已经有六个军,因此桂系应该领到第七、八军的番号,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给他们的却是第八军、第九军,第七军的位置被人空了出来。

看上去只是一个号码的问题,但是蒋介石很紧张。

有第六军,有第八、第九军,显然有人在给第七军留位置。联想到先前王懋功多领军费的事情,很可能是季山嘉想把第二师拉出去,扩成第七军削弱自已的实力。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怒火万丈的蒋介石派人把王懋功抓了起来,然后送上一笔旅费,押他去上海休假式治疗。

没有上级批准,突然废掉一个师长,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蒋介石的动作都是越权犯上。一头雾水的王懋功晕乎乎地去了上海,季山嘉知道事情后则是勃然大怒,找汪精卫愤怒抗议,说蒋介石是新军阀。

季山嘉很愤怒,但他没想到蒋介石比他还愤怒。蒋军长他也找汪精卫告状,说季山嘉专横无礼欺负人,将来中俄外交都会受影响,要么准他辞职,要么叫季山嘉走人。

一边是共产国际总代表,一边是喜怒不定的亲信下属,汪精卫两头都不想得罪,于是分别答应下来,然后施展太极神功,谁的事情都拖着不办,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火气能降下来,继续广州的幸福生活。

倒霉的汪总裁不知道,太极功夫是很讲究的,对内力有着深厚要求。他的本事还远远不到家,这一把稀泥不仅没抹好,反而把自已给抹了进去。

当上东征军司令之前,蒋介石对自已的定位,一直是公务猿。孙中山给他发工资,所以他干活;孙中山的活干不了,他就不领工资直接走人,逍遥自在地回浙江老家,所有人也习惯了这种作风,谁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问题,自此时起。

当上黄埔军司令之后,蒋介石不再是一个普通公务员,而是政治势力的领头羊。无论愿不愿意,他都形成了自已的一套班底,并且要保护自已的利益,驱逐任何想染指的人,例如王懋功。

事实上,在黄埔生为骨干的第一军,蒋介石已经有很多危险的苗头。例如,军内骨干是各级共产党员,但蒋介石最重用的亲信却是他的浙江老乡,并形成了自已的内部小圈子,紧紧团结在他的周围,在随后几十年里,这条规则一直没有变过。

汪精卫没有意识到,不管是什么时候,军人不奉命令行事都是大忌,稍一过线便会形成军阀势力。他在关键问题上没有节制蒋介石,于是在不经意之间,蒋介石也走向了军阀的道路,并在尝到权力的滋味之后一发不可收,终于成为全中国最大的军阀。

然而在一九二六年的那些日子,蒋介石呕了好几天气,汪精卫却没有给一句准话。最后,蒋介石终于发飙了,他怀疑汪精卫跟自已不再站一条线上,很可能同季山嘉勾搭在一起,毕竟这也情有可原,季山嘉背后是共产国际,而他手上什么也没有。

三月十四号,蒋介石最后一次去找领导发牢骚,汪精卫的反应也“证实”了他的想法。在被两边磨得焦头烂额之后,汪总裁不耐烦地说出了一句话:“你要真想走就快点走吧,我这里还有事!”

蒋介石顿住了。他已经习惯了闹辞职的办法,一直以来孙中山都是大力挽留,从来没有赤祼祼地下过逐客令,现在孙总统换成了汪总裁,终于物是人非,再也没有人支持自已了。蒋介石气呼呼地回答汪精卫,“我才不能被一个俄国顾问赶走,我非赶走他不可!”

蒋司令讲完气话就走了,剩下不以为然的汪精卫。类似的呕气蒋小弟已经搞过多次,从来没有哪一回当过真,所以他认为,这次也不会当真。

蒋司令发脾气的时间是三月十四号。这一天,日理万机的汪总裁正在忙另一件事:迎接苏联的远东代表团。

为了对远东革命形势有一个直观的了解,斯大林决定派一个代表团进行视察指导,以保证投下去的血本不至于打水漂。由于任务过于重大,他派出了布勃诺夫担任团长一职。

这位布勃诺夫着实不是简单人物。他二十岁入党,一九一七年就进了苏共政治局,参加过十月革命,打过苏联的建国之战,此时的头衔是苏共中央书记、红军政治部主任,属于根正苗红的革命军人、苏联国家领导人。

 楼主| 发表于 2018-1-6 12:40 | 显示全部楼层
把如此重要的人物派往远东,充分证明斯大林对中国革命是重视的,对中国革命者是关怀的,对革命前景也是有信心的 。

布勃诺夫的代表团先在华北进行了工作调查,然后去上海见陈独秀,蒋介石大发牢骚的时候,他们刚刚到达广州。很明显,蒋小弟的怨气再大,同对苏外交比起来毕竟是小事,因此汪精卫没有理会,简单明了地把他堵了回去。

在敏感的蒋介石看来,这显然意味着汪大哥已经同季山嘉站到一起,准备把自已排挤出局。

矛盾已经到了激化的边缘,就差一根导火索了,而在风云际会的广州,引线和火苗是不难找的。

三月十八号,黄浦军校交通股股长、驻省办事处主任欧阳钟打了一个电话,通知海军局代局长、 中山舰舰长李之龙:奉教育长电话、转奉校长命令,速派得力兵舰两艘开赴黄埔,听候差遣。

所谓校长,是指蒋介石。当时蒋校长的头衔比较多,同军事相关的主要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军长、黄埔军校校长兼广州卫戊司令,但中国人最讲究尊师重道,平时最普遍的尊称还是校长。李之龙听说是校长有令,赶紧带着中山、宝璧两条船开往黄埔。

三月十九号,船到黄埔,开始联系军校教育长邓演达,才发现有点不对。邓教育长莫名其妙地告诉他们:我没有下过什么任务啊,是不是搞错了?

邓演达莫名其妙,李之龙也是莫名其妙,于是请示蒋介石,蒋介石当然更是莫名其妙:我没有要你开去,你要开回来就开回来好了,何必问我做什么呢?(原话)

平白无故被涮了一通,李之龙很是郁闷,突然又接到通知,苏联中央使团要到中山舰参观,请李舰长尽快做准备。

官大一级压死人,李之龙只好带着中山舰回广州,准备迎接苏联代表团,就在这个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仿佛事先商量过一般,突然间到处都流传着谣言,有的说中山舰要谋反,有的说李之龙动机不良,总之中山舰突然来黄埔,是因为蒋介石得罪了苏联代表,汪精卫想把他绑到苏联去问罪。

李之龙万万没有想到,自已不知怎么就掉进坑里去了,选他上套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是共产党员。现在军舰是他开出来的,可传命令的人不认帐了,他又没有书面证据,所有人都在背后叽叽喳喳,说得比什么都毒,却没有一个肯站出来对质的。面对满天弥漫的谣言,李舰长毫无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蒋校长头脑清醒,不会信那些乱七八糟的鬼话。

李之龙很紧张,蒋介石更紧张。

共产党同国民党最近确实矛盾不断。陈独秀一直对他不满是知道的,关系好的俄国代表加仑和鲍罗廷都被调走了,新的使团一来,兵舰就四处乱跑,是真的有人想押自已去苏联吗?

堂堂革命军人,成天到晚搅在党派冲突里面,两头得罪人,这活没法干了,娘勒个希匹!

面对乱七八糟的场面和漫天谣言,蒋介石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他的第一反应,是干脆撂挑子,回汕头司令部去度假,再也不受季山嘉的鸟气。

碰到困难就走人的事,他不是没干过,从前给孙中山干活的时候经常犯毛病,每次也都是孙中山好劝歹劝,再把他找回来。但这一次,蒋介石才走了几步,就明白过来,他恐怕是走不掉的。

从前能随时回家度假,是因为孙中山肯罩着他;现在手握数万兵马,孙中山却不在了,随随便便走人的话,很可能连命都会丢掉!

三月十九日下午五点,出走到半路的蒋介石返回身来,做出了一个决定:带兵反击。

三月二十号,蒋介石宣布李之龙策划共产党暴动,随即以卫戍司令身份下令扣压中山舰,派兵占领海军局,包围省港罢工委员会、解除工人纠察队武装,同时封锁苏联顾问团住处,宣布广州全城戒严;为了防范兵变,他又命令何应钦把第一军第二师的共产党员关起来,以免出现任何意外。

军舰扣起来了,人也抓起来了,面对“赫赫战果”,蒋介石开始不知所措了。

 楼主| 发表于 2018-1-6 12: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山舰事件,其实是一起影响深远的兵变,它对国民党的离心作用,远远超过任何人的想象,破坏力大致相当于袁世凯+陈炯明+北洋军阀。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国民党还是一个努力向现代政党靠拢的团体,重要决定必须由中央执委集体决定,党内武装都受主席节制指挥,有着严格的管理规定和决策系统,不会任由军人胡作非为。经过蒋介石和共产国际的一番折腾,汪精卫被逼离职,实力派蒋介石大权在握,从此高层的发言权由枪杆子多少决定,而国民革命军也很快由职业军人蜕变为军阀的利益集团。

为了建立三民主义的现代政党,孙中山忙乎了大半辈子,结果蒋介石在两天时间里,就把它扫进了垃圾堆,理由居然是拯救党国,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

该抓的抓了,该放的放了,该分的也分了,还有一个人必须给个交待,那就是孙文主义学会的欧阳格,也就是那个“误传谣言”的欧阳钟他叔父的结局。

欧阳格本来是黄埔海校副校长,当年曾经掩护孙中山撤出广州,还是蒋介石的结拜兄弟(蒋司令喜欢结拜),应该说,算一号重要人物。中山舰事件之后,蒋介石不喜欢他传小话吓唬自已,把他关了起来;后来国共分裂,李之龙被抓起来枪毙,他则光荣出狱,去英国、德国考察海军。一九三一年,日本侵略东三省,蒋介石采取隐忍退让政策,他却回国参加义勇军,跟随马占山在东北拚死抵抗,可见此人虽然反动,抗日爱国之心还是刚刚的。

虽然做义勇军听上去很拉风,当年却是件爹不疼娘不爱的苦差事,纯属以个人力量对抗外国政府、破坏中日友好大菊的一小撮势力。得不到支援的马占山无力支撑节节败退,欧阳格也被打得灰头土脸,败回南京后壮心不已,要求成立鱼雷艇部队护卫内河,防范日本入侵南方,蒋介石当即发下任命:欧阳格为电雷学校中将校长。

听到蒋介石的任命,所有海军兄弟都炸了锅。

国民党海军以闽系为主力,领头人是陈绍宽,水面舰队向来自成一派,不容他人染指。突然空降海军中将的欧阳格只是一名陆军中校,一点领船经验都没有,在注重资历的海军里,这就是反了天。

海军已经开始组建鱼雷部队,却突然空降一个陆军中校来管事,要说这不是掺沙子抢班夺权,打死你我也不信。

对蒋介石乱插钉子的做法,海军司令陈绍宽坚决表示抵制,最后欧阳格只能以少将“叙阶”的方法上任。

欧阳格的人缘不怎么样,但是他的鱼雷学校却是一顶一的硬汉。在日本全面侵略的关键时分,陈绍宽应对无力,手下的海军毫无建树,欧阳格却带着鱼雷艇奋起应战,不惧牺牲。一九三七年八月十六号,电雷学校史可法中队第一零二号快艇向日本海军第三舰队发起夜袭,击伤日本装甲巡洋舰“出云”号,自身也受伤沉没,这是自一八九四年甲午战争以来,中国海军第一次主动向日本军舰发起的有效进攻。

鱼雷艇部队虽然英勇,却挽回不了危急的战局,最终败退到后方。欧阳格又一次被捕下狱,罪名是贪污军费、作战不力。

对这种离奇的指控,很多人都不以为然。

作战不力的人有很多,欧阳格的鱼雷艇却是一直冲在最前线,直到损失殆尽,涌出过不少抗日英雄;至于贪污,那就是说笑话了,当年大家的灰色收入多得很,海军上下哪个也未必干净,欧阳格天天在飞机轰炸下冲锋陷阵,激励大家打到最后一人一船,怎么也不该在他身上搞廉政。大家唯一确定的是,这位仁兄打仗勇猛,政治头脑却是一团浆糊,他曾经不知进退地写了一本回忆录,想夸耀自已当年反共的“贡献”,蒋介石看过后勃然大怒,下令把书稿没收销毁。

可以说,欧阳格掺乎政治一辈子,就没看准过风向。

欧阳格莫名其妙地抓了起来,又很快放了出来,无所事事地闲呆了两年。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没事的时候,突然间又有人上门把他抓走,说是两年前的罪行经过审定,确认要严肃处理。

一九四零年八月,欧阳格在重庆被枪决,下命令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结拜大哥蒋介石。到底为什么原因不知道,到底犯过什么错也不知道,就象当年的中山舰事件一样迷雾重重。

公正地说,欧阳格不算好人,但他算一条好汉。

欧阳格死了,他的电雷学校很快也散了伙,跟他过不去的海军司令陈绍宽五年后也被罢免,民国海军司令部重新洗牌。最后陈绍宽投了共产党,洗了又洗的民国海军再次分裂,一部分去了台湾,一部分投奔大陆,相互间反目成仇。

一九九八年,中山舰在湖北打捞出水,随即修复成为历史文物的一部分,此时蒋介石也死了二十三年。

这一笔笔烂帐,真不知从何说起。


 楼主| 发表于 2018-1-6 13:09 | 显示全部楼层
猴子也有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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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7 12: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朱德家的环璋

 楼主| 发表于 2018-1-7 12:19 | 显示全部楼层
居宅两地 富贵有别  朱德祖上原是广东韶州府的客家人。清乾隆末年,朱文先带着4个儿子来到马鞍场,后代在马鞍场的大塆定居。随着人口的增多,朱家在清末沦为佃户,不得不靠租种地主的田地维持生活。 1886年12月1日早晨,朱德出生于丁氏地主房屋之右前仓屋。居住9年后,遇丁氏地主夺佃,朱德回到故居居住14年,此后离开家乡。
位于朱德故居西南数里的朱德出生地,使看似简单的朱德祖上风水蒙上了一层面纱。
其实,令人疑惑的原因,主要还在于朱德出生地,表面上确有非凡之象。
朱德诞生地坐落在形似太师椅的李家湾,前接琳琅湖,后枕琳琅山,房屋正堂坐寅向申。白虎砂环绕屋前,一山顶似方柱,矗立于连绵起伏的山峦之中。此山山腰不长一草一木,但山顶上却终年翠柏常青,四时郁郁葱葱。当地人说,那是一座轿子,是富贵的象征。

 楼主| 发表于 2018-1-7 12:19 | 显示全部楼层
客观地说,朱德诞生地形局周密,藏风聚气,水口交锁,水出丁未合局。诀云:寅山申向,若右水倒左出丁未方,为借库消水自生向,不作冲破养位论,主富贵多寿多子孙。丁氏财主巨富的家境,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前面轿顶山不远处,是清末民初当地首富营建的一座集居住、休闲、防卫于一体的养生“安乐窝”,号称“川北第一庄园”。但是,说其贵不可言,则言过其实。
居琳琅山西南的朱德诞生地,白虎砂连绵而出,横而为案,左面则有欠,前对的轿顶山,斜列不正,至于山顶有树而山腰不长草木,乃自然现象,今人不懂风水,以此为贵证,作为朱德日后贵显的风水依据,纯属无稽之谈。更为重要的是,前朝除轿顶山横列为案外,再无高大星辰罗列,除却水口缠绵交锁外,贵器不备。从风水上看,这是一处典型的浊富之地,不但难于致贵,还有为富不仁之嫌,与朱德日后的作为简直有天壤之别。
朱德的风水之根,不在出生地仓屋,而在后来生活成长的故居,这点表面上不好理解,但细究其理又很简单。祖辈建于清嘉庆二十五年(1820)的故居,经过一个甲子的充分孕育,1886年诞生了伟人朱德。在这里,祖辈的世居之地,是朱家的基业所在,是孕育产生大贵人的关键因素。从朱德故居明堂、前砂等山水形势以及居高临下、胸怀大局、包有天下的气魄看,没有数十年的休养生息,充分孕育,是不可能诞生一代元戎的。在风水实践中,不排除有租住他人居所生育,借别人之风水,得山川之灵气而发迹者,但绝非主流。朱德断不可能在父母租住了别人右前仓屋即得其庇佑,成就了一位三军总司令。如若仅靠租住仓屋即可有朱德之大作为,那么,仓屋主人、居住正堂的丁氏家族又当如何?因此,判断人才何地所荫,不可凭主观想象臆断,必须因形、因地通变分析,是为至理。朱德祖上风水,惟关刀山下琳琅山旁的故居为真龙大结,而不可能是其它。

 楼主| 发表于 2018-1-7 12:21 | 显示全部楼层
轿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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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7 12: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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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7 12: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朱德祖先是从粤北移民川北的客家人
  
  朱德的祖先是世居广东省北部韶州(韶关)乳源县龙溪的客家人。清代康熙后期正值“湖广填四川”的移民大潮,朱德的祖先仕耀公于康熙四十五年(1706)从韶州乳源县龙溪枫树坪上川,在广安州龙台寺务农。
  
  上川始祖朱仕耀与妻林氏共生五子。朱仕耀去世后葬于广安龙台寺刘姓地界。朱仕耀逝后,其妻林氏携幼子朱文先及儿媳张氏,投奔川北仪陇县乐兴溪大屋湾(又名枫树湾)儿媳娘家张氏。林氏卒后,葬于乐兴梁家坝村(五社)张姓坟墓。
  
  上川始祖朱仕耀与祖婆林氏生育的五个儿子承先、开先、澜先、满先、文先及其后代,分布于广安、蓬安、营山、渠县和仪陇等地,二百多年来,朱氏子孙在每年清明皆前往上川始祖墓前祭奠。
  
  (二)朱德直系祖先定居仪陇县马鞍场
  
  二世祖朱文先与妻在仪陇县乐兴梁惠山居住多年,于乾隆三十一年(1766)再迁至该县东部的马鞍桥包下,佃许姓田地。自此,朱德的直系祖先定居在马鞍场的大湾(另一说,上川第二代在广安与营山之间务农兼作小生意,第三代定居于仪陇县马鞍场大湾)。随着家族的繁衍,当地乡亲称大湾为“朱家大院”。
  
  经三世祖朱云成、妣陈氏,四世祖朱荣朝、妣缪氏,五世祖朱朝星、妣潘氏,到六世祖朱邦俊、妣潘氏,即是朱德的祖父和祖母。
  
  六世祖朱邦俊时,面临着人口的增长、弟兄分家产而带来的贫困。在朱德的曾祖父时有“老业田三十挑”(一亩约为五挑,计有六亩地),祖父弟兄四人平分,只分得七挑多(约一亩多)地。祖父朱邦俊与祖母潘氏膝下人口多,难以维持生计。在光绪壬午八年(1882年),只得把这一亩多地和草房典了三百吊钱(另一说为一百吊钱)作为押金,佃租琳琅寨西麓李家湾地主丁邱川家八十挑田(约13亩多),从此成为佃农。
  
  入川第七代是“世”字辈的。世连、世林、世和、世禄,是朱德祖父、祖母的四个儿子。其中第二子世林是朱德的生父,长子世连是朱德的养父。
  
  入川第八代是“代”字辈的。朱德祖父、祖母计有13个孙子;代历、代凤、代德、代顺、代智、代炳、代贤、代彦、代斌、代坤、代锡、氏印、氏寰。“代德”是朱德的谱名。朱德6岁随两个哥哥入塾读书时,又取名“代珍”。
  
  (三)朱德直系祖先字辈与乳源朱氏字派对照
  
  据仪陇县清同治七年(1871)续修的《朱氏宗谱》,记载沿用了广东乳源的七言字派:“发福万海从事克,有上成文化朝邦,世代书香庆永锡,贻谋继述耀前章”。笔者对照朱德直系祖先的班辈,从上川始祖仕耀公起,其对应为“上成文化”与上川一世至四世字派有出入。从“朝、邦、世、代”——即上川五世到八世皆为一致。

 楼主| 发表于 2018-1-7 12:27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朱德总司令父母故居后,祖父母朱邦俊潘氏墓处。在将军山北面顿起一少祖山叫插旗山,再折向东经龙呈寨,再折向西经杨木寨,其山分东、西、南、北四条山梁,每座山梁上均有七个相似的小顶子。即:金、木、水、火、土和日、月。人们称之为“七星朝北斗”)、关刀山、琳琅山、将军山与马鞍山、印台山、天台山等巧妙地组合成一幅“回龙顾主将军负斗”。
                  以下是总司令父亲与么弟墓:
朱德的父亲 朱世林 朱德最小胞弟朱泰阶1958年逝世 合葬之墓
右墓碑空无字迹,原计划葬朱德母亲,后因其母受到国民党迫害难以合葬(朱德母亲墓在此墓的西南方即青龙方)
四川省仪陇县马鞍镇毗邻的周河镇(原名双龙乡)梁山村二社钟家湾的小山下
酉山卯向坐周天269度。

 楼主| 发表于 2018-1-7 12:3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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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7 12:32 | 显示全部楼层
朱德家族
1,朱琦(1916—1974) ,原名保柱,朱德之子,萧菊芳所生。四川仪陇人。青少年时期在延安学习、工作。1948年从部队转业到石家庄铁路局机务段当练习生。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在石家庄铁路局担任火车司机。1974年因病去世。
2,赵力平,朱德儿媳。夫:朱琦。朱琦;朱德的儿子。与朱琦育有四子一女。
赵力平1926年出生于河北定县大定村一个普通农民家庭,1944年经组织介绍,在贺龙的撮合下,三张铺板一拼,与朱琦结婚。解放后,赵力平任中国人民银行天津分行组织科科长,1957年任天津中心妇产医院副院长,1979年任中国农业银行天津分行副行长,1988年离休。
赵力平与丈夫朱琦育有四子一女,分别是朱援朝、朱和平、朱全华、朱新华、朱国华。其中,朱新华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3,朱援朝(1951—2013),中国人民解放军原总司令朱德元帅的长孙,朱德唯一儿子朱琦的长子。曾任天津航发(津蓟)高速公路有限公司董事长。2013年因脑干出血去世,终年62岁。
4,朱和平,男,1952年10月出生,四川仪陇人。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空军少将军衔。原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元帅之孙。中国预警与电子战专家,高级工程师,博士生导师。曾获多项军队科技进步奖、三次荣立三等功,撰写多部军事学术专论。在他的参与下,中国军用电子技术,特别是雷达装备、预警机技术赶上世界先进水准。
5,朱全华,男,1956年出生于北京,是中国十大元帅之首朱德的第三个嫡孙,朱琦之子,担任了海军装备部副部长。朱全华的父亲是朱琦、母亲是赵力平,祖父是朱德。
6,朱新华, 朱德唯一的孙女。1954年出生,1970年入伍,在广州部队医院当卫生员。1977年调北京解放军301总医院,后任急诊科主任。1998年调301总医院干休所,先后任门诊部主任、所长至今。
7,朱国华,四川仪陇人,朱德的孙子,1957年生,1983年被判处死刑。
8,女儿朱敏——曾在北师范大俄语系任教研室主任,离休后创办了北京军地两用人才培训学院,亲自担任该院院长。朱德元帅的女儿朱敏,在北京师范大学俄语系工作。曾任教研室主任1986年离休,创办了北京军地两用人才培训学院(现改名为北京军地专修学院),出任院长。(朱敏儿子:刘建,任解放军防化研究院副院长;刘康,从事中德之间的商务交流;刘敏,法语译员;刘武,解放军某研究所大队长)
9,长外孙刘建——刘建,男,1953年出生,中国人民解放军装备学院副院长,中国人民解放军少将军衔。1969年参军入伍。朱德元帅和贺治华的外孙(朱德元帅唯一的女儿朱敏的长子)。2017年当选出席党的十九大代表。现任解放军防化研究院副院长;
10,次外孙刘康——长期从事中德商务交流;
11,三外孙刘敏——为法语译员;
12,小外孙刘武——亦是解放军某研究所负责人。

 楼主| 发表于 2018-1-7 12:3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口东来气太骄

汪精卫走了,蒋介石也不好意思直接上任,于是国民党主席位置空了出来,由国民党元老张静江继任。

这是蒋介石人生的极小一步,却是他政治生涯的最一大步。

对张静江,蒋介石只能用一句话形容,就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因为当年他和许崇智八拜为交,全靠旁边有位老大哥撮合,三个人相互约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位大哥就是张静江。

几年来国民党在广州打了又打,闹了又闹,号称要北伐统一中国,可是强大的北洋军阀们却是毫无反应,任由他们把一个军扩到八九个军,任由苏联军火武装的革命军磨刀霍霍,似乎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不正常的事情,总会有不正常的原因。北洋军阀毫无动作,是因为他们很忙,忙着相互洗牌,抽不出时间来理会边远省份。

一年前,冯玉祥本来打败了直系的吴佩孚,国民革命眼看就要南北联合,可孙中山却逝世了。吴佩孚找到奉系联手,又把冯玉祥打了回去,北京落入东北土匪张作霖的手里。

一直以来,不管是北洋军阀还是冯玉祥,对文人都是比较客气的。报纸可以批评政府,学生也可以针贬时弊,教授拿着军阀的大洋,天天把军阀们骂得狗血喷头也没关系,连袁世凯都只是笑笑,很少跟读书人较真。

然而张作霖就不一样了。他是军阀,而且是土匪军阀,从起家的时候就没有信义之类的约束,跟读书人更是丝毫不沾边。他打进北京后,过不久就把《京报》的创始人邵飘萍抓了起来。

邵飘萍被抓,是因为他经常仗义直言,自然也没少得罪张土匪。被抓起来后,北京城到处是托关系、找情面的人,希望能救他一命,关系一直疏通到张作霖的儿子张学良那里。

张学良也和邵飘萍有交情,然而面对京城的父老,他却表示:老爹一定要杀他,俺也没办法啊!

四月二十六号,受尽酷刑的邵飘萍被杀于北京天桥,《京报》被封。


北方军阀搞反动统治,更显出北伐革命、用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的重要性,第一把手蒋介石也很有紧迫感。此时的国民革命军要人有人、要枪有枪,正是打仗的大好时机,蒋司令决定快刀斩乱麻地解决其他杂事,专心北伐。

一九二六年五月,国民党召开了第二届二中全会。在这场已经不团结、似乎也说不上和谐的大会上,蒋介石宣布,为了避免“党内纠纷”,必须搞一个《整理党务案》,规定共产党在国民党省、市以上高级党部任执行委员的人数不能 超过三分之一、共产党员也不能担任国民党中央各部部长,现有担任的要撤职换人。

拿出提案的时候,蒋介石心里还有一些紧张,毕竟他的要价太狠,共产党人不大可能同意。但他仍然要赌一把,因为共产国际已经把他当成国民党左派的最高代言人,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就不会为共产党跟他翻脸。

这是迈出第一大步之后的第二步,也是他走向权力巅峰的重要一步,千万不能出错。

和蒋介石的预想完全一样,开会的中共代表团领导是张国焘、彭述之,两个人跟蒋介石都没有交情,听到他的霸王提案立刻火上心头,大骂蒋介石存心不良;国民党的左派也纷纷反对,认为蒋介石是在搞分裂。一场二中全会开了七天,吵得热火朝天,就是出不了结果。

张国焘很生气,陈独秀也很生气,但是决定权不在他们手上,而在共产国际。

鲍罗廷等人认为,蒋介石的条款完全是为了巩固国民党的凝聚力,并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所以共产党应该接受。

共产国际的代表们如此缺心眼,是因为他们缺底气。

国共合作、统一战线都是伟大领袖斯大林在远东的得意成果,如果和国民党闹僵,就说明这些年花费的钱和枪都白出了,也就说明斯大林不正确、托洛茨基才正确,后果将不堪设想。而对鲍罗廷等人来说,如此重大的事情是在自已手上闹出来的,收不了场就要算自已工作不力,就要影响到伟大统帅斯大林的威信,也就要顺带影响到全家老小的身家性命...

为了维护斯大林同志的威望、维持统一战线的和谐,共产国际再次做出圣裁,中国共产党必须签字,接受蒋介石的议案。

事成定局。

 楼主| 发表于 2018-1-7 12:38 | 显示全部楼层
经过五月份的整顿党务案后,蒋介石一度相信,共产党已经不成气候,只能充当小弟之类配角,因此他又在自已的第一军召回了部分共产党员,以加强部队的凝聚力(共产党员一走,部队纪律立刻下降,战斗力大跌到“不能做人”的地步)。但是共产党毕竟是外来政党,始终做不到完全同心同德,内部发展小组织也让人头痛不已。

蒋介石曾经无数次研究国共关系的解决方案,并且提出过不少有创意的主张,例如他先后在二五、二六年提出由国民党加入共产国际、代替共产党一道接受革命指导,结果被共产国际谢绝了;他又提出共产党先服从国民党的领导,等革命成功了再考虑无产阶级革命问题,也没有人理会;最后他终于认定,革命只能有一个领导,共产党必须服从他这个领导,否则国民党永无宁日。

之所以闹得这么僵,是因为蒋介石也受不了了。

经过五月份的整顿党务案,陈独秀已经把蒋介石从盟友变成了敌人,很快做出决定,虽然不能推翻蒋介石,但也不该拥护他,而要尽量团结其他左派进行抵制,争取在一年或三年后打倒右派蒋介石。

此时国共纷争已经到了激化的地步。被驱逐出中央各部后,共产党人只能把工作重点放到基层上,随着北伐军前脚占领湖南湖北江西等省份,各地党部马上开始试起新的革命理论来。

共产国际的马列二把刀们翻完书后,发出一道道指令,农村四处组织农会、抗租禁粜,城市则组织工会,罢工加工资。很快革命就大幅度变味,农民们越来越兴奋,动作也越来越过火,四处没收地主的土地,有的地方把地主牵去游街,还有的干脆就杀掉了事;而城市一天到晚工人闹事,要价大幅度超出利润,甚至弄到资方不敢开张的地步。

对共产党的活动,蒋介石心里是很有意见的。战争年代搞点社会改良并没什么,蒋司令参加革命,也有同情工农的成份在里面,所以农民想减税负,属于合理要求。但共产党人显然缺少和谐社会的观念,竟然到处分田地甚至打死地主,这就有点太过了;至于工厂罢工更是绝对不能容忍,因为罢工直接影响到城镇的正常运转,对北伐军的后方稳定有致命威胁。

其实说到罢工,不管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都不希望这种事发生。通常来讲,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工人罢工要么最后复工,要么一拍两散,工厂关门拉倒。而在斯大林的社会主义天堂里,是没有罢工这回事的,因为无产阶级掌权的时候,凡是敢找无产阶级要待遇,大都属于敌对行径,一律按反革命处理。工人们不敢为几块钱待遇掉脑袋(通常还要连累家属),所以只能忍气吞声老实上班。

蒋介石希望共产党能配合北伐大局,共产党却急不可耐地搞工农斗争,准备革他的命好接班;遍地开花的基层党组织运动轰轰烈烈,完全不肯受总司令节制,而且为了最快展开局面,各地广泛招收痞子、流氓甚至黑帮充当运动先锋,整个局势顿时出现失控的危险。蒋介石固然气得七窍生烟,共产党也是牢骚满腹,抱怨革命运动受了限制甚至镇压,必须坚定不移地展开斗争。

采用流氓充当革命运动先锋不是编造,而是鲍罗廷等人的明确主张,目的是让工人农民跟随造反,解除他们的思想顾虑。可怜的蒋介石思想再激进,作为主政的一方,还是不能接受的,于是只能站到他们的反面。

刚刚还是大力扶持的盟友,突然就变成了斗争敌人,夹在中间的鲍罗廷很是内伤。

 楼主| 发表于 2018-1-7 12:38 | 显示全部楼层
自中山舰事件后,蒋介石的作风就越来越专横,即使是关系良好的鲍罗廷也经常顶撞;现在蒋司令大权在握,手下的第一军又是功劳连连,已经成了尾大不掉的趋势。经过仔细研究,鲍罗廷和陈独秀都认为,直接推翻蒋介石并不现实,因为北伐前线还在打仗,只能采取釜底抽薪的办法,再扶一个左派对他进行牵制;相关人选倒是很现成,那就是刚刚被赶走的汪精卫。

从称病下台的那一刻起,就不停有人要求彻查中山舰事件,请汪总裁王者归来,重新主持大局。对这种非主旋律的杂音,蒋介石向来正眼都不看一下,但谁也没想到在八月二十一号,黄埔军校第四期学生竟然公开通过决议,希望汪精卫回来;而一直沉默的汪精卫也发表声明,表示愿意回来“专营党务”,为国民革命发挥余热。

某些党员乱写呼吁信,甚至个别元老不识时务,蒋司令都不会在意。但黄埔军校学生集体决议,就不能不认真对待了。

从听到消息的第一刻起,蒋介石心里就有谱:这种事,肯定是共产党干的。

能在蒋司令起家的黄埔军校闹事,除了共产党之外,找不到第二个人。

蒋介石很想象从前一样,潇洒地不屑一顾,但数数手头的筹码,他不能不慎重起来。北伐大军已经扩到八个军,其他七个军都跟他矛盾重重,平时并不一定指挥得动,全靠封官许愿拉关系维持;党务更是漏洞百出,由于蒋司令只有浙江老乡可信任,而浙江老乡的名额又有限,因此大部分位置还是从前那一套人马。这些人多半不愿看到蒋介石独大,万一汪精卫真的回来,搞不好自已又要变回非主流,那时再想咸鱼翻身,就是难上加难了。

很快,陈独秀见到了蒋介石的秘使胡公冕,共产国际远东局负责人维经斯基也收到邀请,要他屈尊驾临蒋司令那里“指导党务政治”。两个人得到的消息都一样,蒋司令希望汪老板不要回来,先在国外休养一段时间。

敌人反对的,自然就该赞成,维经斯基和陈独秀立刻加深了共识:必须请汪精卫回国。


对汪精卫同志,陈独秀还是有一点好感的。但他万万想不到,不等汪前总裁重新上岗,鲍罗廷已经急不可待地先动了手,顿时把局面搅成了一锅粥。

事情的原委其实并不复杂。革命军仗越打越顺,地盘越扩越大,国民政府在广州开始觉得不方便了;那时通讯也不发达,没有传真或互联网,一份报告要送到异地领导的案头,有时能折腾好多天,显然不能满足办公要求。于是国民政府决定,换个地方上班。

早在九月份革命军占领湖北的时候,蒋介石就高瞻远瞩地认为,武汉地理十分重要,适合作为临时都城,由于武汉是湘军唐生智(此时已经加入国民党)的地盘,最好是把中央委员先迁一部分去办公,以免一切权力都落到地方势力手里。

蒋司令的意见递上去,然后开大会时被打了回来,中央委员和省区代表们都不愿挪窝,大家只管呆在广州喝早茶。蒋介石倒也不生气,毕竟和手上堆积如山的公务相比,这种小事充其量也就是作风懒散,算不上什么原则性问题,他只管忙自已的北伐前线。

很快两个月过去了,广州办公越来越不方便,鲍罗廷于是改了主意,决定迁都。随着他带领部分人马来到武昌,广州的中央党部、国民政府都停止办公,纷纷北上。

 楼主| 发表于 2018-1-7 12:38 | 显示全部楼层
根据国民党的规章制度,中央执行委员会政治会议是党内最高机构,这个会议群走到哪里,党政府就算迁到哪里。由于群里的人比较多,走的路线又不一样,一时凑不齐人数,鲍罗廷就建议,先由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国民政府委员组成临时联席会议,执行最高职权,并迅速获得了通过。

这个建议看上去很一般,实际上很不一般。因为大家通过这个决议的时候,并没问中央常务委员会主席蒋介石,也没跟中央常务委员会代理主席张静江打个招呼,直接选举了司法部长徐谦为联席会议主席,执行所谓“最高职权”。

不费一枪一弹,也没有唇枪舌剑,简简单单在迁都时搞个民主选举,蒋介石就被踢到了一边,不能不说鲍罗廷是玩政治的天才。

武汉通过决议的时间,是一九二六年十二月十七号,我们有理由相信,蒋介石气到了极点,连新年都没过好。二七年一月三号,他抓住张静江等中央委员路过南昌去武汉的机会,召开政治会议第六次临时会议,劝大家先不要去武汉,呆在南昌等以后再说。

几个中央委员暂时呆下来了,可是事情并没完。鲍罗廷一听到情况,立刻反应过来,有去年的中山舰事件为鉴,如果中央机构落到蒋介石控制的地方,保不齐随时会出现兵变!

好不容易才设的圈套,竟然因为行程上的疏忽出了漏子,鲍罗廷很是恼火。向斯大林请示后,鲍罗廷决定亲赴南昌,冒着翻脸的代价,要蒋介石迁都武汉。

在去南昌的路上,鲍罗廷的信心还是很足的。

国民党的财政部长宋子文就在武汉,此时他妹妹宋美龄还没嫁给蒋介石,宋部长控制着蒋司令的经费,等于卡住了他的财源;在南昌的中央执行委员有不少也支持武汉中央;此外国民党内拥护汪精卫的声音越来越大,各地工农运动也发展得很“好”。因此鲍罗廷相信,他仍有足够的牵制力量,能够压迫蒋介石就范。

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蒋司令热情接待了鲍顾问,两人回顾以往的美好历史,顺带珍惜了中俄两国人民的传统友谊,然后相互喝酒吃饭。蒋司令先请鲍罗廷吃大餐,鲍罗廷接着也回请一顿,邀上所有革命军代表、中央委员等几百人,搞了一个大型宴会,欢迎蒋介石等党国要员去武汉办公。

虽然蒋介石一直没答应去武汉,但毕竟两边没有翻脸,凡事也都在好商量之中,没想到这顿特大号饭局却吃出了问题。为了给蒋介石施加多一点压力,鲍罗廷在吃饭前的演讲里批评了军人妨碍工农发展等不和谐现象,并且直接点了蒋介石的名!

鲍罗廷指名道姓的时候,蒋介石是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国民党中央委员会主席,不是他的下属,也不是他的学生。

在场的几百人都是大惊失色,因为他们知道以蒋司令的性子,是绝不会对这种事情毫不在意的。

蒋介石果然被鲍罗廷的言辞激怒了。从调职、迎汪到宴会的羞辱,一切都显示,在武汉等着他的,绝不是鲜花和欢迎队伍,而是赤祼祼的陷阱。他没有多说什么,满脸怒气地“吃”完了这顿饭,然后扬长而去。

鲍罗廷的这次宴会,时间是一九二七年一月十二号,距离大家彻底分手,还有三个月时间。

 楼主| 发表于 2018-1-7 12:39 | 显示全部楼层
既然延几天时间都不可以,三中全会当然没有蒋介石的份。三月十号,武汉的国民党委员们召开大会,决定取消所谓中央委员会主席,由常委会进行集体领导,并成立所谓军事委员会、政治委员会,代替蒋介石的职务。所有一系列决议干脆利落,把蒋介石的权力一撸到底,甚至连黄埔军校的校长制度都不能保留,张静江之类元老更是下岗分流,赶走没商量。

如此激烈的决议自然痛快,但是效果也是相当明显。蒋介石看到送来的文件后勃然大怒,差点把办公桌都砸了,勉力合作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失去所谓党中央的支持,蒋介石只能下定决心另立门户,在这个方面他相信,自已还是相当有政治资本的。因为北伐军捷报连连,眼看就要攻进南京、上海,如果有这两个大城市在手上,武汉只能算浮云。

从现实角度上讲,蒋介石的考虑有他的道理。所谓中央,无非是一帮人开会,愿意拥护自已固然好,不愿的话直接抛开另找一批也无所谓。反正委员不过是个头衔,只要肯开价钱,革命元老、社会名流有的是,毕竟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委员还是一抓一大把的。

三月二十四号,国民革命军打到了南京城,北洋军阀无心抵抗,纷纷四处逃窜。第二天北伐军顺利入城,很快就发生了大规模抢劫事件,城内外国领事馆、侨民住宅甚至教学学校都受到大肆劫掠,英美驱逐舰立刻对南京城进行炮击,炸死炸伤两千多军民,直到抢劫停止才罢休。

蒋介石当然不承认国军会搞抢劫。他宣布,所有坏事都是北洋兵混穿革命军制服干的,然后迅速占领南京城,准备把它当成新的首都。

三天后,蒋介石紧急召见张静江、蔡元培、吴稚晖等人到总部行营,密谋逮捕所有共产党分子,施行彻底清党。

打仗时出现抢劫并不稀奇,蒋介石非要把帐算到共产党身上,却着实让人稀奇不已。南京事件之所以会跟共产党联系到一起,不是因为死伤两千多中国人,而是蒋司令担心影响到欧美外交。

由于孙中山和共产党的口号都是反帝反封建,因此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如何反对帝国主义就成了国共两党的共同话题。在这个方面国民党作为执政党,要综合考虑实力对比,不能树敌太多,而共产党的顾虑就小多了。按照陈独秀的主张,中国地界上就不该有帝国主义分子,所有租界当然是一律武力收回,外国资本家的工厂更应该全部没收,用最革命的手段对付反革命分子,什么外交、什么条约,统统扔到垃圾堆,总之打你没商量。

有这层因素在里面,蒋介石对共产党实在是头痛之极。事实上占领九江、汉口之后北伐军武力收回租界,已经引发了极严重的后果,再不控制将导致英美军队介入,北伐军势必腹背受敌。对蒋介石来说,同共产党翻脸是迟早的事,苏联援助即将断绝,如果再同英美列强闹翻,他将变成彻底的孤家寡人,被自已掀起的洪流活活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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