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解析彝族族源的“四种‘来说’”的内容都需要补充
(一)有关彝族“北来说”的现有依据与适量补充
本文开头,在查阅“国家民委门户网站·历史沿革·《民族问题五种丛书》之《中国少数民族》卷”所摘自与彝族相关段落第一句话“彝族的来源众说纷纭,主要有北来说、南来说、东来说和云南土著说等,学术界比较一致的看法是北来说”与第二句“据汉文和彝文历史资料记载,彝族先民与分布于我国西部的古羌人有着密切的关系,彝族主要源自古羌人”的关联密切——此摘录的第二句,即为第一句“主要有北来说”论点的论据。
据《百度知道》称:彝族是古羌人南下在长期发展过程中与西南土著部落不断融合而形成的民族。在六、七千年前,居住在我国西北河湟地区的古羌人,开始向四面发展;其中有一支,向祖国的西南方向游弋。古羌人早期南下的支系与当地土著部落融合,后来形成了西昌地区的邛蕃和昆明地区的滇蕃等,便是彝族的先民。其后、到距今约三千年前,与彝族有关的夷人已广泛分布于西南地区,史书所载的“越巂夷”、“昆明夷”、“叟”、“濮”等部族,实际上仅始现于东周,距今只有两千多年。进入封建社会后的彝族先民在长期形成与发展中,活动范围曾遍及今云南、贵州、四川三省的大片地带及广西境内的一部分;其核心地区,应是三省毗连的横断山区及云贵高原。
在以上有关彝族“北来说”中,将六、七千年前的古羌人南迁与彝族有关的文化联系,仅仅表达在一、两句话的说法中,实属过于简单;形成其后与两千多年前西南夷有关的“越巂夷”、“昆明夷”、“叟”、“濮”等部族的联系,突然地去与间隔六、七千年前的古羌人相联系;二者之间如此超三、四千年无文化关联的空白,已导致让追溯夷或彝的族源内容,呈现出明显的脱节。
我们认为:要想解决此问题,至少需要引进与这超三、四千年有关的三星堆文化史;三星堆文化,至少承载着距今5000~3000年前的古蜀文明;若能适量添补对三星堆文化可蕴含“蜀夷族群共同体及转化关系”的梳理,如此再去研究古蜀古夷(彝)的源流,应可能会趋于相对完整一些。
其实,在涉及讨论古夷与古羌古蜀的关系中,既有方国瑜解释“彝族羌裔之说”提出六个证据,又有彝族学者戈隆阿弘所称“西南古夷民族是一个庞大的古代民族群体”;还有钱玉趾为验证上古夷人和今日彝族“竹文化”关联着古蜀古羌古夷文化同源的讨论——已涉及有文物举证……揭示了在中国文明源头中、“羌实际就是彝族先民古夷人的一个分支”的观点等……本文相信这些睿智的观点,正是相关学术在探索中产生火花的现象;本文的上述解析或引用,是企盼有抛砖引玉之效。
(二)有关彝族“南来说”的现有依据与适量补充
以前对彝族“南来说”的意识认为:只是极少数人主张彝族是古代夷越人的后裔,是从我国西南边界发展起来的。本文除支持彝族“北来说”为主之外,认为“南来说”与“南北互动式迁徙”的推测亦较重要;这就要涉及对“邛”字在横断山区之羌藏彝走廊之北部、中部和南部的不同应用。
1、“夷越”一词与“邛”字的用途皆有新解的可能性
(1)《华阳国志·南中志》里有“夷越”一词 这是传统文化解读彝族是古代夷越人从南向北迁徙之后裔的少量证据之一。但本文认为,相关彝族“南来说”推测,并不应局限于上段仅有一句话就解释了“南来说”的简单内容;至少还应补充有由数支处在母系社会之彝族先民古羌戎分支、可含有多支雒越(骆越)部族的夷越人,或羌藏彝走廊中的邛卤(泸·卢)人等土著先民(濮系民族……邛人属百濮民族系统),包括三星堆鱼凫王朝晚期和取代鱼凫女王统治而来自父系雒(骆)越族群的杜宇部族,以跨约千年的时段,呈现出自南向北迁徙或逆向再迁徙并跋涉上千公里的特点;即在距今约三千年前或更早,曾先后分批到达了成都平原或古蜀之地的蜀山、邛崃山等地。她们与他们皆可能系古羌戎向北迁徙分支的雒(骆)越族再分支,一部分或继续北上形成分布在河湟地区的羌或氐羌,另一部分或融入驻留在四川西北部,形成川西古羌与氐羌的族团:这类族团,既有长期居住在汶川羌地等修建了碉楼式建筑邛笼的羌人,又有在成都平原西部边缘山区驻留而称驻地为邛来山(邛崃山)、或临邛(县)将成都平原作为故乡的邛泸(卤)之地……
(2)与“邛”有关的古代文献记录多源于记载西汉的武帝时期 ①“邛笼”,是迄今汉文史籍记录的对青藏高原碉楼的最早称呼。《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记西汉时岷江上游一带冉駹夷部落云:“冉駹夷者,武帝所开,元鼎六年以为汶山郡。……皆依山居止,累石为室,高者至十余丈,为邛笼。”“邛笼”的确切含义,今已不详。从字面看,当非汉语词汇,应为建碉的冉駹夷人称呼碉楼的汉字记音。②石硕教授著《“邛笼”解读》对“邛笼”一词内涵的探讨,发现其原本含义是指一种鸟;此鸟,被汉人史家转译为“雕”(后变为“碉”,即今“碉”字的来历),但其真正含义却是藏地苯教中作为崇拜对象的“琼”(亦俗称“大鹏鸟”)。“邛笼”的“邛”与“琼”不但发音同,且均指一种鸟。而据至今西藏山南碉楼分布地区民间流传的说法,正是将碉楼称作“琼仓”,即“琼鸟之巢”。这确凿地证明碉楼的起源与苯教有关,其原始形态是人们用以表达对苯教中“琼鸟”崇拜的一种祭祀性建筑,后来才派生出防御功能。③司马迁《史记·太史公自序》:“于是迁仕为郎中,奉使西征巴蜀以南。南略邛、笮、昆明,还报命。”据《集解》,他到邛(今西昌)的时间是出兵“平西南夷”的次年,即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①。④回溯古蜀国灭亡前夕的开明王朝末代、遭秦军所灭之际的公元前316年及后续约两百年的时段,其残余驻留在成都平原以南大渡河畔(雅安、汉源、荥经一带)的蜀军(以蜀王子泮为驻军统帅),首选逃往老家的地方,既非回成都(成都此时已被秦军占领)、也不是北上到汶川或茂县的营盘山等已经失去的古蜀地;而是南迁到秦军未到达横断山区之羌藏彝走廊中部和南部的邛都古国,并与邛都古国的土著“濮苏乌乌”相融合〖濮苏乌乌于公元前130年~前129年间,在安宁河谷平原建起古老邛人的大本营邛都县城(今西昌市东南郊高枧乡中所村境内)〗。在汉武帝的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以邛都县为越巂郡的郡治所在地、并在邛都县城西北约26千米,增建“苏示县(今西昌市礼州镇)”;以此地持续容纳原蜀军及家属与后裔们,已在安宁河谷平原绵延约十代的生存养息(苏示县之“苏示”,谐音“蜀是”;按蜀左言规律,此县名“苏示”的名称在民间使用,可倒装为“是蜀”的俗称)。⑤“邛”字,在越人后裔之一的壮族语言中,是“下陷”的意思。有人据此认为:邛都之所以得名,必然与“下陷”有关。有文献记载西昌的大地震,共有十次,最大的是发生在公元前116年,震级为8-9级(见《西昌螺髻山邛海旅游资源开发研究》第135页)。五年后的汉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西汉政府以邛都城为中心,设越巂郡,领县十五……再次年,司马迁奉使西征,到达邛都;可见西汉“平西南夷”与治理西南的动作均很大……⑥邛海,古称邛池,属更新世早期断陷湖,至今约180万年。其形状如蜗牛,南北长11.5公里,东西宽5.5公里,周长35公里,水域面积31平方公里;湖水平均深14米,最深34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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