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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山回忆连载:老凉山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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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9 22:18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大教师节快乐哈
 楼主| 发表于 2012-9-9 23:05 | 显示全部楼层
清风柔月 发表于 2012-9-9 15:30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红绿兰黄的票给段大哥带来了啥样的麻烦?

祝段大哥教师节快乐!

谢谢你们 送来的祝福!但已不是教师了啊,是退休老头一个,日薄西山的夕阳也。唯有写写回忆想想往事度日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9-9 23:06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祝福,大家都快乐!
发表于 2012-9-10 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大教师节快乐哈:victory:
 楼主| 发表于 2012-9-11 09:53 | 显示全部楼层
清风版主不是问那红绿兰黄票票给我带来麻烦的事么,对现在看来就是真理的事,那时就是行不通!难怪搞改革开放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楼主| 发表于 2012-9-11 10:02 | 显示全部楼层
  4.社会主义的草

  那时甘洛县二轻局长是杜拴成吧,一个满口山西口音的老革命呢!那年月的老革命特别的多,三八式干部随队伍南下,解放一地就任用了,从县长到各大局长几乎都是。

  我们接到那么多业务,当局长的自然也高兴。我与他儿子佑明是好朋友,他的老婆戴孃孃又是厂里的会计,我常常出入他们的家,听老爷子眉飞色舞的讲他的光辉历程,看他骨瘦粼粼的烟民像,怎么也想象不出他当年的英姿来,因为熟的原因,我就叫他杜老头子。

  大堆大堆的电影票下一步就是打孔了,——按印出的虚线压上排针孔,便于撕扯。可我们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业务,还没添置那个打孔机器。

  杜老头子说,送到梁娃他们缝纫社去打吧,他们正无业务呢!

  谈天谈地,终于说妥缝纫社按五毛钱一本收取我们的加工费。共计得付给他们1000元,那个年代的1000元哪!(这时我的工资才为26元/月,她们不过用缝纫机安上粗针每本打一排孔而已。)

  作为副厂长的我(为厂的发展,昭觉厂里调来一师傅徐国明为厂长),当然觉得这当中有问题!——凭什么这一千元要给别人挣呢,购置一台缝纫机不过1百五十元么!厂里人人都会!

  我安排了好了厂里的工序,决定自购一台缝纫机,给点加班费,完全可以自己消化么!皆大欢喜,还大大的有结余!

  居然,局里通不过,挡头的就是杜老头子!

  “他们也是我们的下属企业,这钱大家都赚一点嘛!”。小小的一点利益分配,也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计划经济的老头子坚决不签这个字!

  “这样,我们不但添置了设备,提高了工人的积极性,而且…..”,我据理不让。

  “社会主义是让大家都有饭吃!”老头子一说就上火,急剧的咳起嗽来。

  “你不认为这些年我们厂发展得很好么?”,我一心想说服他,这个老顽固!

  它咳更厉害了,脸怕人的出现了青白色。李云(县二轻局办事员)不断的给我递眼色,一边给局长到水。

  局长推开了水杯,拿出了他淮海战域的英雄气概,斩钉截铁的说:“共产党让我杜拴成站在这个局长的位置上,我就宁肯让它长社会主义的草,决不让它长资本主义的苗!”

  我第一次与局长交锋,也第一次听说了这草和苗的辩证关系。

  在厂里全体工人的支持下,我强制执行了我的方案。但是只能偷偷的在夜里工作。

  当然,纸是包不住火的,我被解除了副厂长的职务。而且这棵“资本苗”也没长起来,——按“共同富裕”的法则,余下的一半未打孔的电影票被强制的搬到了缝纫社。

  嗒、嗒、嗒的缝纫机声中,开始破灭了我的奋斗梦。

  .....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2-9-16 10:33 | 显示全部楼层
  6.把短波掐了

  我收费如此的低廉,“只收”成本费而已!大概不会出多大问题的,自我安慰般解嘲,其实心里还是咚咚。

  “前几天玉田个公社的扩大机被盗!我们检查检查你这里有没得贼货!”,大家都很熟习的公安局江伦总有他的理由。

  “我从不买别人机器的!光修,光修!”,我紧张得哼哼哈哈,我实在也不知有没有“贼货”,那角落里到堆了大堆破破烂烂的、廉价卖回扯零件的机器。

  “哗啦啦!”,大堆机器被乱七八糟的线拖扯着,滚到了三和土上,队长爬在地上掏出本子细细对着型号,我想起了某部电影里的搜查镜头,不过他们没戴博士帽及穿长衫。

  我镇静了,像李侠一样泰然的站了起来。我想,他们的下一句话应该是:“报告队长,什么也没搜到!”吧?

  到几个房间搜查的队员汇聚到了我屋里,结果如我所料。

  “拿来修理的机器能不能收到敌台!”突兀冒出这么一句当时十分忌讳的话语。

  “不会的!哪能呢!”这可是关系重大的、生死攸关的问题呀。我急急的打断问话。

  “你收过?”江队长步步紧逼。

  我的头出汗了,看来,他们来者不善呢。为了掩盖我的慌乱,我索性打开桌子上的收音机,把它调到了中波。

  “不信,你们收收看嘛,更本收不到呢!”从550兆赫到1600均传来样板戏响彻寰宇的震撼。当然在高端,我加速了调谐躲过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短波试试!”饶有兴趣的队长“啪!”的一声,把波段开关扭了一下。

  该死!用不着任何旋动,“美丽的艾萨尼亚”旋律,一下子冒了出来,我和他的手几乎同时按到了音量旋钮!

  “你把短波给我掐了!”气急败坏的他,张皇失措的我!

  我毫不犹豫的拿起剪刀,“喀擦!”磁棒短波那头齐刷刷的被连根端去……

  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却又真真实实的悲哀,偏偏发生在我的身上。

  ……...

  从此,我一律剪掉了到我处维修的收音机的短波线圈,我也得到了维修的权利,——毕竟厂里离不开我,排版是个技术性很强的工作。

  我公开的挂牌修理,但一律以印刷厂的名义,开厂的发票,所得收益我与厂里一家一半。这期间,我结婚了,对象当然是昭觉厂里的赵,她很快也调到了我们厂里,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过了下来,转眼1976年到了。

  ......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2-9-16 10:35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看来就我老大一个人在围观人群中坚持抗战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9-19 10:03 | 显示全部楼层
  7.没有肉的年代(1)

  这些话题,说起来真让人寒心,毕竟它给我的记忆颇深,我们共和国居然经过这样的岁月!但愿从此以后,它永远从我们的现实和记忆里消失罢。(后来我才明白,所谓文革已使“国民经济已到崩溃的边缘”是个什么样的定义了......)

  1975年到了。国家在急剧的震荡,甘洛这边远山区兴许还处在局外,但到处批林批孔批周公越演越烈,“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大标语刷满了街道,咄咄逼人的显现出一种政权的危机。

  我们老百姓能感到的是;粮食紧张了,东西贵了,物资缺乏了。我们印刷厂的必备品——纸张,也出现了危机!

  终于到了弹尽粮绝,我必须走出去的地步!经局里四方联系,我与伍孔列,——我厂的又一个高中生,踏上了寻纸的征程。

  我们沿着古来的“纸张之都”,——乐山、宜宾、泸州一线到处寻求解救我们厂的“粮食”!数不尽的乞讨,遭不尽的白眼,每一个厂里“革命”轰轰烈烈的翻腾着,大批判专栏一个比一个威风,“工人阶级”的铁拳下,不是纸张,而是那几个走资、复辟的小丑和“克己复礼”的文字,生产就是突不上去。我不明就里,也不愿加深究,这方面就一直按图索骥找下去罢!民以食为天,下面单对我们一路的生活经历作一描述。

  从夹江下火车起,居然满街找不到饭馆!小吃店全数面食!我玩笑的对同伴说,兴许这里人都是东北迁过来的呢,我纳闷,大米到哪里去了?

  乐山倒找到了几处饭店,当然是街边小店的那种。奇怪的是经营的又全是素食,菜里的油都很少。“那里有回锅肉卖?”,我细细的打听了十数家饭店,反倒被他们认成为大熊猫!奇奇怪怪的望着我,——大佛城里的人改吃素了?我但愿这只是个疑问。

  接下来我们辗转到了宜宾,这已是离开家五天了吧,我们居然还是没见到一点肉食!我开始仔细的回忆起那遥远的几天前家里最后一顿熬锅肉来。宜宾大呀,文革中步行串联来过这里,几乎走失迷了路呢。但那么大的城里我们仍然一无所获!连用猪油炒菜的地方也找不到!那些猪到哪里去了!不是广播里说,大批判、促大干,国民经济又上了一个新台阶么。

  终于又登上了长江下行的轮船胜利号,摆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式,往重庆方向进发了。轮船上食堂更是独此一家,又是素食,面条!迎着春天的江风,载着满船的涝肠寡肚,我们向东飘流而去。我们一处处嗅着、收寻着,我们要找到纸,我们也要找到肉食!能让我们饱参一顿的地方啊!

  纳溪,长江上的一个重镇,有一个很大的纸厂。——我们是根据江里的泡沫来确定此地有无纸厂的。那堆山雪海的泡沫泛着刺鼻的碱味,把胃里残存的油水刮得干干净净,把一个偌大的初春的长江盖得个斑斑斓澜!经过一天的软送硬磨,那纸厂的厂长终于答应给我们一车(汽车)夹板纸,但要等一个星期后才能提货。

  我们磕浅了!

  ......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2-9-20 16:30 | 显示全部楼层
  8.没有肉的年代(2)

  没肉吃是挺难受的。1959年至1963年,我就尝够了缺少油水的滋味!本来粮食就不够,无论加多少野菜却怎么也吃不饱,——身体缺乏的是养料,而不是低素质的淀粉!有一回妈妈看见我们弟兄那个馋像,咬了咬牙,将全家一个月计划的2斤肉,叫王麻子都割成了全肥的,一口气煮了分食之,那壮烈场景,竟向世界末日就要到了一样!我分得了较大的一块,狼吞虎咽的吞进了肚里,12岁的我,那一口满嘴的油!居然晚上就拉得不行了,一连几天,人都变了型啊!——吸收不了呀,吓得妈妈从此在也不敢“怜悯”我们了。

  我们在纳溪的一家小旅馆里住了下来。旅馆的对面有一家小食店,每天早上用清油炸一些糕饼出售。就这样,远远近近的人很早就开始排队等购了,大概多少有点油气的缘故。我们也才特意把旅馆定在了这里。

  不到八点,那油锅就没油了,我们也不过各人只吃到一根油条的分量,其余时间,都在谈论吃的,都在找吃的!无聊之时,我们到了不远泸天化参观(天然气化工厂),泸州市游玩,以打发时间。对国内首次引进的那大型设备崇敬有加,初步认识的全自动化惊讶不已!

  “狗日的小日本!”,参观完毕,我还是用国骂的方式结束,哪怕肚子里已经生锈了。

  渐渐连纯米饭都不容易见到了,饭馆里竟然买起了混合玉米面的饭来,对面的油锅终于停业,原因是定点供应的粮站清油告罄!这一个星期,我总觉得是在地狱里挺过来的呀。

  在又增加了50斤粮票的贿诺后,我们的纸张终于装车了,望着吊车把那些千辛万苦搞到的夹板纸吊进了车厢,我俩如释重担。匆匆吃罢最后一餐玉米咸菜饭,转道隆昌乘火车去了。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苦行憎居住的地方,赶到成都,那里有我的同学,那里定有我们的天堂!

  西南民族学院里,伍维江亲热接待了我们,他与伍孔列是亲戚嘿。

  “咱们出去杀馆子!”我请客!我知道这些工农兵大学生的艰难,我抢先不让他们为难。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维江请了假,这时我脑海已被成都的名小吃占满了!

  芙蓉餐厅!我们选定了居于繁华地段,成都最负盛名的名店。

  菜谱上来了,我一口气点了回锅肉、宫暴肉丁等七八样菜,可以让我们三人大饱口福的佳肴啊!我还是盼到了这一天!还是成都好呀!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了,我满口生津的——目瞪口呆!都是罗卜,豆腐代用的肉呀!一点我们急切盼望的东些都没有!咋回事!

  “对不起!整个成都都没有肉卖,好久了!”服务小姐报以一个干尬的笑容。

  “来两个鹅蛋罢!”熟知行情的维江解了围。

  ……

  我不说这段经历,现代的人们也许都料不到的,但我毕竟经历过这段历史。

  ......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2-9-26 09:10 | 显示全部楼层
  9.曾经卖豆

  “逝去的岁月像条河”,记得一首歌里这样唱到。

  虽然美丽的歌词后来又把它比拟为一首歌,我却总没有把它唱出来的感觉,写它是一种偶然,一种泄愤,仅此而已。

  当工人的日子是清苦的,特别是渐渐的认识了前途,成立了柴米油盐的家庭之时;当雄心壮志、幻想渴望都成了泡影之后。

  我有“铁路通”的便利,我认识谷文斌、段辉堂等等一大批铁路司机,应不住装订车间母母们、特别是杨娘娘的“邀约”,也多次利用星期天,陪同她们作点贩运之类的小买卖来、记忆犹新的就是卖黄豆。

  甘洛的黄豆特别的好,用行话说,就是子粒饱满,出浆率高。外头的人特别喜欢。你想,那天天早上城里人的豆浆油条,不需要好多好多的黄豆!?而且光峨嵋一带差价就达两毛多呢,百斤就可赚20多元,当我一月的工资了!虽然这不是我的强项和意愿,我也得“拉拢拉拢”这些长嘴的娘娘呢,我的一些“地下活动”不也得靠她们“包涵”的么。

  于是甘洛黄豆出产的季节,娘娘们上班空闲时,常常半依厂大门外,拦截住那些刚从山上下来的彝胞:“确波,黄豆觉觉?”(注一)

  站在这县里的龙项位置以及她们那一张利嘴,一袋袋大大低于市场价的黄豆被我们套购了下来。后来我干脆准备了一杆不公平秤,在市场意识根本没有的那些年,憨厚老实的彝族就这样分斤差两的自愿“栽”到了我们手里。

  我手里的时刻表那么的详细,纪录了关系户的货列,包乘组的时刻。于是坐机头,吃盒饭,总能在早上五点左右到达峨嵋县的集市。趁吃早点的功夫,打听好行情,集市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离却了本乡本土的熟面孔的尴尬,我大声的幺喝起来,俨然一副“贩子”模样。

  “卖黄豆啦!上好的甘洛普昌黄豆啊!…..”,“老爷子,你老来两斤?……”

  于是,她们高高的翘起秤砣来,不断的央求众人,“慢点,”“都有,”“别搞洒了哟……”

  杨娘娘,有时还有他的弟弟文宣、学强等,反正她们每次走马灯式的换人,我却一成不变的吆喝着。

  我们的价格如此的便宜,没有那些坐地户经熬,反正早上8点前,我们一定得卖光那上百斤黄豆的。

  卖完黄豆,有时也兴趣的逛逛报国寺,游游峨嵋城,或者到峨嵋中草药学校看望已是“工农兵”大学生的李斌涛,羡慕羡慕我曾经渴望过的梦想。

  自然,下午就必须赶回去,明天还要上班嘛。

  ……

  事情已经几十年了,现在大家聚在一起,有声有色的回想起来,还真的是一首歌呢。

  注一:有没有黄豆卖?

     本章完

发表于 2012-9-28 10: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丰富的生活阅历,铸就你不平凡的一生。分享你这宝贵的财富。。。

发表于 2012-9-28 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了,最近发言5条,被潜规则一条,还算可以,已经满足了。老大放宽心,日子一天天过,饭一口口吃。
 楼主| 发表于 2012-9-28 14:30 | 显示全部楼层
刚哥1980414 发表于 2012-9-28 09:5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从头至尾一直关注段老师的回忆录,很少发言。通过阅读老师的回忆录以及同年代的人的回忆了解了许多过往的历 ...

一个年代总能铸就属于哪个年代一代人,人心向背不是花言巧语。洗洗脑就能改变的,那是历史,那是一天天的艰难度过来的!虽然老了,留下的不过是回忆,刻骨铭心却是代表一批人.......
 楼主| 发表于 2012-9-28 14:40 | 显示全部楼层
514065706 发表于 2012-9-28 10:2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丰富的生活阅历,铸就你不平凡的一生。分享你这宝贵的财富。。。

。。。。。谢谢评述。
就是这些平凡的下里巴人,才会遇到这样纷繁复杂的人生,才有这样的经历。也是特定的中国特色历史造就啊。不过老了回忆起来,还是颇有感慨的,比起那些衣食无忧却平聊度日来说,也算是个财富吧?虽并不宝贵.....
 楼主| 发表于 2012-9-28 15:06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邛都彝人”潜规则一词,我也慢慢翻了一下前面的连载,果然这一章就缺第一节呢!这是描述甘洛印象的,不能少啊,我这里把它补起吧。

  三十七:甘洛印刷厂

  1、创业艰难

  甘洛在上个世纪,即1956年建县时,不过是一片贫瘠的荒草坡。也不知哪个权威划定的位置,放着那水草丰美的尔足、两河交界的大坪坝埃润不用,县城偏偏选定在这刚好只能容纳一条窄窄街道的斜坡半山腰中!毫无“坝”的感受,于是就发展出一个长长的,一拖好几里的山城来,名字居然叫新市坝!

  有人形象的将它比喻为“一条龙”结构。——部队团部是头,县委机关是心,各机关科局绕“心”而建之,城镇居民则大都集中于“肚皮”,而我们新开张的“甘洛县印刷厂”偏偏的就落在屁股上!这里已是新市坝的街尾、农村地界了。

  二轻局在这“龙”屁股上拥有一排破破旧旧的土墙小瓦平房,门前有一个常年泛着绿浮萍的水塘,飘的浮着几只鸭子。除了二轻几户老职工居住外,还空着两间,在局干部李云的支持下,腾腾空正好就分给了我们。

  两台机器(其中一台还是32开小圆盘嘿!),四个人,两间不足40平方的土屋里,终于成了甘洛印刷厂的前身。

  至今仍然清晰的记得,我们所做的第一笔业务,是四十册县人武部的“民兵登记表”。为了这个第一,我到县里唯一的百货公司里赊了半夹板打字纸。可怜,连个电动机也买不起,倪正刚在机器后面使劲的用人力踏动加重杆,利用惯性使它转动起来,这也许也算得上印刷界第一了?!

  我给张开口的平板里“喂”进去了第一张纸。熟习的“哐朗朗!”声中,这是1973年初春,我们的印刷厂总算开张了!

  这样,每天迎着大凉山的朝阳,旁晚顶着以飞沙走石著称“甘洛的风”,我们几个“工人阶级”陪着那典着大肚子的乔会计,上上下下的走过通城,我心安理得的开始了“领工资”的生活。我的工资当时是26.5元,全厂最高的也不超过30元吧,我哪里知道,几十年后,那年年纷繁的各次表格中工龄一栏,就从这里算(填)起呢。

  县二轻局下属仅几家小厂,如缝纫厂、面条厂之类未入流的“厂”,这样看来,我们的印刷厂似乎还要体面些。在那无竞争年代,县里二轻局唯一的“厂”自然不愁业务,那么多的单位——总不能老出差去那遥远的昭觉吧。

  很快我们就添置了那些必须的设备,如电动机、铅字钉、各型纸张等。厂发展出乎我意料的好,局里一下就对我们格外青睐起来!随着厂的发展,两间房子远远的不够了,我们又开始了新的厂房选点。

  那时,成昆铁路已正常营运,驻扎甘洛多年的铁二局机关开始撤出,局机关原来占用的“龙颈”的地盘大量的被就近的单位圈占,连同那些油毛毡房子。如我常去的铁二局的卫生所就被县教养院围了进去,我“侦察”了几次,除了一些残疾人养了些鸡之外,并没有派其他它什么用途,任其荒废而已。

  院长老孙头是我的同学孙怀光的父亲,已精通利用“关系”我,凭地多多的走动起来。适当的时候,我与正刚提了两瓶好酒特地去拜访了他。

  谈判的结果,我们如果补偿他们五方木料、500元钱,连房带地盘就算是我们的了!

  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就那两瓶酒!而且直到他死,我们其实也未付过他任何钱与木头!

  2.机器哗啦啦

  ............(已载)

  补前面缺章。

发表于 2012-9-28 18:25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没有哦?!喜欢看你的文字非常贴进生活。。。

发表于 2012-9-29 17:06 | 显示全部楼层
顶!!!!!!!!!!!
 楼主| 发表于 2012-9-30 11:08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八:文革终结点滴篇

  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举国悲哀。

  县上那座还算庄严雄伟的大礼堂被里里外外布置得想使人流泪,人们都不想说什么,匆匆忙忙的、胸前戴着大白花,眼上挂着泪痕。

  这是1976年9月9日,那个令中华民族刻骨铭心的日子。

  我们印刷厂离大礼堂很近,肃穆的音乐整日整夜的响彻着,不由你心绪不沉沉。

  我每天都要经过礼堂门口,侧目望着县革委副主任段涵河90度的站在那里,深深的对着大门上那个刚逝去的伟人。

  如同一尊鞠躬的雕像,他一动也不动的屹立着,看不清他的脸,理不到他的思绪,不吃不喝,已经两天了,给奠念的人们更增添了无尽的惆怅。他去了,中国怎么办,习惯于那巨大权威的民族,刹那却有点群龙无首的感觉,四五天安门的骚乱,模糊的理念,都从那段涵河鞠躬的身影中感触到一种无奈。

  段涵河是1964年下来甘洛的南充知青,算是知青界的先河与元老了。高高魁伟的身材,略有点大舌,但又滔滔不绝的辨才,使他一直是知青中的佼佼者,因同姓的缘故,小小的县里我与他认识很早,尤其是文革,更给了这个血气汉子一个施展能力的舞台。

  我那些年在越西读书,一个不起眼的学生,只能隐隐的知道,那威震凉北的涵河已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了。那些大型的斗争会、文革的每一个里程碑,县里、乃至整个凉山、甚至成昆铁路的主席台上都有他的身影。他是响当当的造反派,——成工兵团凉山分团的“头”呀!说实话,我是佩服他的,政治的眼光,敏锐的能力,他的报告曾对我那么的具有煽动力和磁性,因此我也靠近了他的组织。

  后来,他理所当然的被结合进了当时的大联合班子,成了甘洛县革委的一名要员。似乎造反的天性是他骨子里永恒的动力,在那些些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日日夜夜、在那些批邓高潮中他又成了急先锋,无疑给他将来的政治生命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他曲立在那里,他是否在反思?他在鞠躬致哀的日夜里,是否在为自己——也许是生涯的终结哀鸣??

  主席的像章还在他胸前闪闪,面前的白花还未带走心中的哀思,“四人帮”粉碎了,十年的动乱终结了!段涵河作为上了贼船的一员,自然的进了他该反省的地方。

  邓小平出来了!文革画上了句号,恢复高考,百废俱兴,我忙该我忙的去了。

  我听传出的消息说,就在那举国欢腾,欢呼邓小平出来主持工作的那天晚上,在甘洛监狱的高墙里,在约约传来的爆竹声中,段涵河也给自己划上了人生的句号,——他割脉自杀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10-3 10:03 | 显示全部楼层
文革的点滴太多,那些历历在目的人和事,让别人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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