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贼心不死
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现在不可理喻的事,那时却是千真万确的现实!
就在我偷偷售出那几枚耳牌后,行踪就已受到了严密的注视!某些岁月的人,搞经济不行,掌握“阶级斗争新动向”几乎都是一把好手!
我无职无业,“癞皮”病残知青一个,自然暂时无可奈何于我。但联系到“电话机事件”,单等的就是下次直接抓我个“现行”而已。这是运动后期,分到公检法的哥们给我抖漏的过时的消息。
而我居然跟“恶霸地主”的儿子搅在了一起!国强的女朋友更是解放前田坝区伪“党部书记”的女儿!这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当我们还在沙沙的用工具打磨着贝壳的时候;甚至我们还在海边尽情的呼吸着潮湿自由空气的时候!区革委、公社就定好了抓捕计划,——先把国强一家人抓回高山上去再说,不能让“狗崽子”继续呆在可以让他自由发展的田坝区上!
五花大绑的悲壮,虽然已是家常便饭,国强仍然园瞪怒眼,国玉(她的女朋友)隐声抽泣着。“继续走资本主义”的铁证——两口袋来自海边的贝壳,已被踏成了一堆碎渣,堆在他们的脚边,做好的耳牌,那每一块上都留有挫刀下我们的血迹的耳牌,被穿成了一串,耻辱的挂在他们的脖子上!无话可说,无人敢说!
我的希望破灭,下一步怎么走?
我的好友任自文,就是那个高66级的体育尖子,那个曾差点使我饮弹而亡的老大哥,他是国强的老表,现回乡知青呢。因为愧疚的原因吧,除了格三差五的接我去他家“散心”外,也给我找找我力所能及的工作。
那时“回乡”的自由度较之“下乡”的大得多,有家有房,可以利用“闲暇”外出做做工的。于是一大帮一大帮的,如雷泽生、王华炳、宋明富等同学就常常浪迹于成昆铁道沿线,“包”个道班房砌砌,揽个土木工程干干等等。
自文给我介绍了几帮朋友,都因为我对这些工种以前产生过的“厌恶”而失败。
什么工作既无“走资”的嫌疑,又无肩挑背磨之苦?既无多人繁杂的管理,又干净清闲无虞?每一分钟都可以开工,收工,天天都能结算工资,工价还不菲?
可能吗?那个年代我梦寐的如此“奢华”工作,还居然被我找到了!当然是任志文给我安排的,他自然是我的师傅!那就是——改立马锯!
一般的常规改料——就时用锯弓绷紧,两人平拉那种,“市场”早被彭山来的工匠所占领。但对于直径达50工分以上、的我们山区特有的原木,他们就无能为力了!还是一帮长白山来的改匠,到田坝农具厂里用立马锯改料——那两个东北汉子一上一下,那直径过米的大杉木“刷!刷!”的唱着,那软软的、宽宽的锯片在脚下行走如飞!这就是改立马锯!
自文简直看呆了。他死缠硬磨硬的把技术学到了手,买下他们用报废了的锯片(也许就是推销旧锯片的交换?),星夜的赶到县城找到了我。
“我们开始改木料罢!”他兴奋的对我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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