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继武在卢沟得知这一消息,他想陶绍成肯定以为蔡东家死了,欺我没有靠山,便明目张胆地向我挑战了。这次既不能和他打,也没有谈的必要了,只有请官府处理。他直接去找平落镇的里长解决,在台子坝遇见刘先文,两人谈起这事,先文说:“你找啥里长啊?他早就被姓陶的用铜板熏黄了,咋能为你主持公道嘛?”
“再被熏黄我也要找他嘛。他虽不是一级衙门,但他毕竟是镇上的头,总得先经过他,看他咋解决再说”。李继武无奈地说。
刘先文为难地:“继武兄,看着陶绍成这杂种欺你,我也非常痛心。我作为一个大户,又是家乡邻居,却不能拔刀相助,深感惭愧。不过我刘某也有难处,还请谅解!”
继武心中直骂“好你个怕死鬼”!并胸有成竹地说:“老弟,你也不要自责。我想乌云是遮不住太阳的,天下总有主持公道的衙门,那么多受他欺侮的百姓总有一天会觉醒!”
“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刘先文嘱咐他。
“多谢关心了。”
继武到镇上找到里长,要求他处理陶绍成打人、毁纸和砸船的事。里长却半闭着眼睛嗒着烟说:“这事我管不了。”
“你一个里长都管不了,哪个还管得了呢”?继武气愤地问。
里长半躺在椅子里,一双脚翘到面前的桌子上,轻描淡写地说:“你们为争夺码头打架,我咋管呢?”
“里长,我并没跟他争夺码头,那码头本来就是当年蔡东家修的,一、二十年来都没得人说那地盘是他的,现在陶绍成凭什么突然说是他的呢?对他这样横行霸道的人,我们只好请你这个当里长的来主持公道了”。继武据理陈述。
“要说主持公道”,里长很不耐烦:“我又哪点没有主持公道?陶绍成找我多次,说蔡承宗当年修码头的地盘本是他陶家的;现在你又说是蔡承宗的。我搞不清楚,你叫我咋处理呢?这些鬼扯的事还是只有你们双方才扯得清楚!”
“你见过哪个人能跟豪强说得好呢?再说我们说得好还找你干啥?你这里长作为一方父母官,应当不畏豪强,处处替百姓作主,对不清楚的事应当去查问嘛。”
里长满嘴推脱之词:“当然要去查!可我这几天的公事忙得很,抽不出那份闲工夫。”
“此话差矣,你身为里长,为我们平民百姓处理纠葛本是你的职责,咋叫没闲工夫呢?再说他陶绍成有什么话应该和我说,凭啥要指使家丁打我的装卸工、砸我的船呢?难道他做得对吗”?继武生气地反驳道。
里长发火了:“陶绍成做得对不对我不管,我没有时间和你斗嘴!”
“你说话要负责啊!既然不管就写张条子给我,我好找县衙处理”!继武也发火了。
里长用烟杆敲着桌子高吼:“我说话肯定负责,你爱找哪个就去找。我不会写条子的!”
继武从里长那里出来,先去安抚好伤者,即带上两个造纸弟兄骑马直奔邛崃县衙,向知县反映了情况,请求解决此案。没想到知县还会为难:“李兄台,这事最好请知州大人处理。”
“你一个知县大人不管不了这点事吗”?继武不解地问。
知县告诉他:“是这样的,平落的里长和我一个师爷是亲戚,这师爷和县丞平时关系不错,如果交给州府处理自然就避开他们了。还请兄台见谅!”
啊!难怪陶绍成那么猖狂,原来仗势有里长袒护;而里长又凭着他那张关系网,所以不怕我到县衙告状啊!他想这官员要是跟恶霸勾结在一起,世间上哪还有公道可言?果不其然,他刚走出县衙,就被一群提着棍棒的人把街拦断。他立刻下马来问有何事,陶绍成大摇大摆地才从这伙人中走了出来,大声喊道:“来人不是大名鼎鼎的王民武吗,听说改名李继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