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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平乐男人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连载 作者 林一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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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3 18:31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连载之五十九 作者 林一阳

  
      “哪有你这样的玩笑?以后少说这些无影话!”
  启芬笑着说:“你看你都快满四十的人了,除了眼角那两条浅浅的鱼尾纹外,其他啥都没变;如今我已满脸皱纹,不像你才认得我的样子啦。走出去人家都会说我配不上你这个大东家了”!言语中隐含着几丝岁月不饶人的悲戚。
  继武想也是啊,这么多年来相夫教子,还有家中所有粗重杂活全都靠她一人,确实也劳累了她,自己根本没操过心,便欠疚地比划着说:“啥老了,你老了我不也老了吗?你看我的胡子都多长啦!别人咋说我不管,只要我说你好看就好看”。他仔细看了看她:“其实你的身材还没有大的变化,皮肤也不像有些中年女人那样松垮垮的,再看你那双大眼睛,还像以前一样水汪汪的好看”!他见启芬笑了起来,“不过说句良心话:夫人,你自从嫁给我,也确实够苦了,我欠你不少。你给我生了四个儿女,又把他们带大,天天家务缠身,也真是够累的;我呢,既要管理造纸坊,又要修建房屋,没有时间陪你。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启芬想你有胡子才好看呢,于是高兴地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还哪敢对你有意见啊?其实我清楚,为了这个家,你都累成啥样了,我也天天忙得来没有服侍好你。”
  继武觉得这些年对她的亲热确实少了,便笑着说:“好,只要夫人能理解我就好!等有了空闲,我一定好好陪夫人到邛州玩它几天,好好弥补一下这些年来所欠你的。”
  “哪个要你弥补啊?你只要一心一意把这个家搞好就对得起我啦。我也没有那么多妖精奇怪的想法”!张启芬笑着说。
  “寡妇门前是非多”,继武也懂这个说法。启芬一个人的怀疑不管咋说还好向她解释,但如果乱说的人多了,你又向谁解释呢?真是人言可畏!从此,凡是涉及蔡氏纸坊的事,他一般都叫文祥去办就行了,自己再没经常过去。至于王丽琼有何想法,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这天上午,王以雄的妻子孙氏突然拉着她那十多岁的儿子跪在继武面前,还没张口说话,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继武把她母子俩扶起来,问她究竟有什么事,要她慢慢说。
  孙氏泣不成声:“王以雄这砍脑壳的本来在蔡氏纸坊干得好好的,可他偏要乱想发财,跑去帮啥子‘邹氏纸号’。这几年来,他连一文钱都没有拿回家过!前几天他才跑回来说那‘邹氏纸号’已经垮了,他也不去帮人家了。”
  “我咋不晓得呢”?继武问道。
  孙氏继续说:“他回来后成天不出门,把自己关在屋头天天喝闷酒,每灌一台黄汤都要发酒疯平白无故的打骂儿子。今天早上,一家人先还好好的,那砍脑壳的戽完早水就骂儿子,尽骂些人不开口的话。儿子大了,觉得他的话实在难听,才顶他两句,他就提起板凳打儿子。他跑了一圈追上儿子,就举起板凳要朝儿子砸下去,我拼命拦都拦不住。他口口声声说要把儿子打死才自在,我就挡在他们中间护着儿子说‘你这毒心毒肠的,要打儿子就干脆先把我打死,等官府来砍你的脑壳算啦!你这几年不在家,连一文钱都没有拿回来过,晓得我们俩娘母是咋过来的吗?你还像个男子汉大丈夫吗?你还像个当爹的吗?你的心头还有这个家吗?你一个人在外面倒活得自在,咋不摸到你的良心好好想一下’”?她边说边大声哭着。
  

 楼主| 发表于 2015-2-6 12:20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之六十 连载 作者 林一阳

  
      “还有这样的事”!继武也带着几分可怜地说:“王大嫂,你有啥子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她又哭了一阵:“李东家,我们俩娘母在家实在活不下去了。请你费心,让我们到您的造纸坊来做点杂活算啦。那砍脑壳的想咋过就让他一个人过!”
  看着这母子俩,又想到以雄的为人,继武心中也有些五味杂陈:“大嫂,不要这样说。你的儿子这么小咋能来做活呢?我先去找王大哥谈一下。大嫂不要生气,问题总要解决的。”
  当天下午,太阳刚阴下来,继武来到王以雄家,发现他刚喝完酒,便招呼道:“王大哥,听说你回来啦,咋不到我的纸坊来坐一屁股呢?”
  王以雄抬头一看是李继武,便红着脸说:“继武兄弟,你现在是大东家了,今天是哪股风把你吹到我家啊”?稍停又说:“既然来啦,我再弄点下酒菜,你我兄弟就好好喝上一杯!”
  “酒嘛,今天就不喝了,以后我们兄弟俩有的是时间喝。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商量”。继武制止住他。
  以雄把饭桌收拾好后,坐下来卷着烟:“我现在都没得脸见你了。兄弟还有啥事找我?”
  “我问你还到不到‘邹氏纸号’去帮你的表哥”?继武平静地问他。
  听到继武这一问,王以雄认为继武是来羞辱他的,一张脸顿时红到耳朵根,几个麻子不停地闪动,他只好打着诳语:“老弟,我过去所作的事实在荒唐,让你见笑了!现在我想先在家休息一段时候再说。”
  继武看出他的心思,就对他坦言相告:“王大哥,你不要介意,兄弟绝无嘲笑你的意思,我来问一下你的真实想法。大家把话敞开说吧,因为今天上午王大嫂带上你的儿子来找我,我就想听一听你咋想的?至于他‘邹氏纸号’现在的境况如何我不管,你如果想继续去呢,我不勉强你;如果你不想去了,我想请你到我的纸坊来帮我。”
  “不瞒你说,兄弟,我咋好意思到你的纸坊头去嘛”?他听继武的话确实无嘲弄之意,看到人家虚怀若谷,他不得不反思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深感万分羞愧:“兄弟越这样对我就使我越羞于见你。唉,当初我的良心被狗吃了,挑动外人来整你们,一辈子都后悔不及!而今我就像条丧家之犬,不敢见人,更没得脸来见你,只好天天躲在家中喝闷酒。”
  李继武开导着他:“大哥,话不能这样说。今天我来告诉你,当初你帮人家也没啥不对,现在看来也没啥值得后悔的。要说人生的路走得如何,那是谁也预料不到的。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再耿耿于怀的成天喝闷酒。你想嘛,人只要活着,就得要生活,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拖家带口的,像你这样成天喝酒骂老婆、打儿子的作法咋要得呢?”
  “继武兄弟,你跟蔡东家都是好人,我咋就瞎了狗眼,做些对不起你们的事呢”?以雄更加悔恨地跪在继武面前放声大哭。在继武的劝说下,他擦干眼泪:“不瞒李东家说,当年我去找蔡东家夺你的纸坊时,他就说李继武是个仁人君子,将来必定会成为平落的‘纸王’。我却不以为然:哼,卢沟的纸坊是你蔡东家建的,李继武拿啥跟你比?他都能当起‘纸王’的话,那我就手板心头煎鱼给他吃!蔡东家笑着说:不信你就走着瞧!通过这十几年的观察,我才晓得蔡东家的话一点也没有说错。兄弟,将来这平落的‘纸王’肯定非你莫属!”
  继武见他流着伤心而悔恨的眼泪,想男儿有泪不轻弹嘛:“以雄大哥,你不要说其他的,管他‘纸王’不‘纸王’,还不是一样生活。明天你就到我的纸坊保管竹麻,希望你从现在起振作起来,将工钱拿回家照管好婆娘娃娃!”
  王以雄千恩万谢的送走继武,第二天就到造纸坊当了竹麻保管。
  
  

 楼主| 发表于 2015-2-6 20:03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连载之六十一 作者 林一阳

  
  一大清早,漫天大雾还没散,平落纸市前面的蔡家水码头上,继武的装卸工正扛纸装船,陶家的管家忽然带上一、二十个家丁冲来,他们个个手提马刀和棍棒,像要和谁拼命似的。管家底气十足:“蔡氏纸坊装船的人们听好,从今天起,你们不准再在我家码头上装船了,你们的船也不准再停靠在我们的码头上。听见没有?识相的快点滚!”
  “你家的码头!你家哪来的码头?还不是狗仗人势”!船夫和装卸工们大声骂道。
  管家高扬着头:“你不管我哪来的码头!我只传我家老爷的话,其他的我就不晓得了。”
  “哼,你家老爷!难道你就忘了那年在你家老爷屋头发生的事啦”?装卸工们冷笑道。
  咋能忘了?管家那年在陶家大院挨了打至今脸上还火辣辣的哩;蔡承宗的纸匠们大闹陶家的事也始终让陶绍成记恨在心。加上没有争回这水码头,绍成一直对蔡承宗耿耿于怀。虽然管家曾对蔡、李二人使过多种花招,搞过不少小动作,但也难撼其根,陶大东家一直气闷得很!他多次想报大仇,但想蔡承宗同知州大人有些交往,还是不敢轻易惹他。
  前几天管家忽然告诉绍成:“老爷,你晓得吗?在您外出这段时间,蔡承宗已经死了。”
  “真的吗,咋死的”?绍成兴奋地睁大了眼睛,抓住管家的肩膀问。
  “咋死呢?听说他为救一个纸匠,被山上垮下来的大石头榨死的,官府还追认为烈士。”
  “活该!我嫌他死迟了”。陶绍成顿时跳了起来:“这就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要得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必然要报。他跟我斗,终于得到了报应”!他想:真是天助我也!你姓蔡的再厉害现在也不能说话了,你再是烈士也躺在了棺材头,李继武从此就没了靠山。要说蔡承宗同知州有些来往的话,而你李继武就没得这层关系喽。你一个外地人,在平落没有根基,我不相信你还掀得起什么浪子!现在不是你来欺负我,而该我来收拾你了。至于刘先文这个滑头,他虽不支持我,量他也不敢支持你。他给管家作了交待,要他做得狠点。
  管家非常激动:“老爷,如果这事被二叔晓得了,他要干涉咋办?”
  “不用管他!你就按我说的办,他要骂你有我给你撑腰。你难道还不晓得吗?在陶家我只把他作为老前辈供在神翕上,表面上应付他。其实他啥也管不了”!绍成给他打着气。
  这条狗因得到了主人的支持,便高翘着尾巴“汪、汪、汪汪汪”地狂叫着:“少废话!哪个有种的敢再扛一捆纸上船,我就对他不客气了!”
  装卸工们不闻不睬,继续扛纸装船。
  管家右手一挥,指使家丁们上去阻挡装船的人,而装卸工们偏要扛着纸捆往码头上走,家丁只好伸手去推,他们仍然不理,继续往前走。
  “是不是猪把手给你们啃住了,为啥还不动手”?管家跌脚怒吼着指挥家丁们:“专门打那不听话的,看他们有几个不怕打?”
  家丁们举棍毒打装卸工,他们立即丢了肩上的纸捆,动手还家丁们打,双方打成了一团。
  管家招呼所有家丁一拥而上,用棍棒朝装卸工们一阵乱打。几个装卸工哪里是十多个家丁的对手,有三人被打成重伤,躺在地上,两个伤轻一点的和船夫一起把他们背到医院。
  码头上只剩下陶家的人,管家一面指挥家丁们把码头上的纸捆全部点燃,一时间,白沫江边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一面又令人用马刀把船板砍烂,割断拴船的缆绳,让大船漂到河中。他们看着满天的火光大笑着取乐,周围虽有无数人围观,但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楼主| 发表于 2015-2-8 12:42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连载之六十二 作者 林一阳


       当天下午,继武在卢沟得知这一消息,他想陶绍成肯定以为蔡东家死了,欺我没有靠山,便明目张胆地向我挑战了。这次既不能和他打,也没有谈的必要了,只有请官府处理。他直接去找平落镇的里长解决,在台子坝遇见刘先文,两人谈起这事,先文说:“你找啥里长啊?他早就被姓陶的用铜板熏黄了,咋能为你主持公道嘛?”
   “再被熏黄我也要找他嘛。他虽不是一级衙门,但他毕竟是镇上的头,总得先经过他,看他咋解决再说”。李继武无奈地说。
     刘先文为难地:“继武兄,看着陶绍成这杂种欺你,我也非常痛心。我作为一个大户,又是家乡邻居,却不能拔刀相助,深感惭愧。不过我刘某也有难处,还请谅解!”
    继武心中直骂“好你个怕死鬼”!并胸有成竹地说:“老弟,你也不要自责。我想乌云是遮不住太阳的,天下总有主持公道的衙门,那么多受他欺侮的百姓总有一天会觉醒!”
   “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刘先文嘱咐他。
   “多谢关心了。”
     继武到镇上找到里长,要求他处理陶绍成打人、毁纸和砸船的事。里长却半闭着眼睛嗒着烟说:“这事我管不了。”
   “你一个里长都管不了,哪个还管得了呢”?继武气愤地问。
     里长半躺在椅子里,一双脚翘到面前的桌子上,轻描淡写地说:“你们为争夺码头打架,我咋管呢?”
   “里长,我并没跟他争夺码头,那码头本来就是当年蔡东家修的,一、二十年来都没得人说那地盘是他的,现在陶绍成凭什么突然说是他的呢?对他这样横行霸道的人,我们只好请你这个当里长的来主持公道了”。继武据理陈述。
   “要说主持公道”,里长很不耐烦:“我又哪点没有主持公道?陶绍成找我多次,说蔡承宗当年修码头的地盘本是他陶家的;现在你又说是蔡承宗的。我搞不清楚,你叫我咋处理呢?这些鬼扯的事还是只有你们双方才扯得清楚!”
  “你见过哪个人能跟豪强说得好呢?再说我们说得好还找你干啥?你这里长作为一方父母官,应当不畏豪强,处处替百姓作主,对不清楚的事应当去查问嘛。”
    里长满嘴推脱之词:“当然要去查!可我这几天的公事忙得很,抽不出那份闲工夫。”
  “此话差矣,你身为里长,为我们平民百姓处理纠葛本是你的职责,咋叫没闲工夫呢?再说他陶绍成有什么话应该和我说,凭啥要指使家丁打我的装卸工、砸我的船呢?难道他做得对吗”?继武生气地反驳道。
    里长发火了:“陶绍成做得对不对我不管,我没有时间和你斗嘴!”
  “你说话要负责啊!既然不管就写张条子给我,我好找县衙处理”!继武也发火了。
    里长用烟杆敲着桌子高吼:“我说话肯定负责,你爱找哪个就去找。我不会写条子的!”
    继武从里长那里出来,先去安抚好伤者,即带上两个造纸弟兄骑马直奔邛崃县衙,向知县反映了情况,请求解决此案。没想到知县还会为难:“李兄台,这事最好请知州大人处理。”
   “你一个知县大人不管不了这点事吗”?继武不解地问。
     知县告诉他:“是这样的,平落的里长和我一个师爷是亲戚,这师爷和县丞平时关系不错,如果交给州府处理自然就避开他们了。还请兄台见谅!”
     啊!难怪陶绍成那么猖狂,原来仗势有里长袒护;而里长又凭着他那张关系网,所以不怕我到县衙告状啊!他想这官员要是跟恶霸勾结在一起,世间上哪还有公道可言?果不其然,他刚走出县衙,就被一群提着棍棒的人把街拦断。他立刻下马来问有何事,陶绍成大摇大摆地才从这伙人中走了出来,大声喊道:“来人不是大名鼎鼎的王民武吗,听说改名李继武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2-10 17:36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连载之六十三 作者 林一阳

  
       “说得不错,当初的王民武就是现在的李继武”!继武朗声回答。
  “不知当年在我陶府耀武扬威的王民武因何改名,更改大名又为何不请我们来为你放饼炮呢”?绍成摇头晃脑:“真是冤家路窄啊!你改名换姓这么多年,我们还是相遇了。请问,今天没有那帮山野蛮为你助威吗?”
  继武见这阵势,知道绍成是来者不善,用手肘碰了一下同来的弟兄,这个弟兄会意地立即从人群中消失了。他拱手相问:“不知陶东家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李兄台既然要到衙门告我,我这草民还敢干什么”?绍成装腔作势。
  继武双手抱拳:“既然如此,那就请陶东家为继武让条路。”
  陶绍成叉开双腿,把长袍的前摆拉起来指着裤裆下:“这就是你的路!李兄不是要到衙们告我吗,那你就从这里过去吧!”
  李继武气得脸色铁青:“想不到在堂堂县衙门外,还有恶狗挡道”!他不紧不慢地大声说:“陶东家未免欺人太甚,莫非有官府给你撑腰吗?”
  “不要以为只有你李继武能买通官府,我陶某人好歹也在平落镇和县衙门头有几个朋友。说得不好听点,平时也喂的有几条狗嘛,哈哈哈……”!绍成趾高气扬,又指着裤裆:“不过今天先不管有没得人给我撑腰,你只要从这里钻过去就行了。我们之间的事就算一笔勾销!”
  继武不卑不亢:“继武也奉劝陶东家一句,陶大东家作为平落镇一个大名鼎鼎的首户,也是川西坝子很有名的大户,作这样下三滥的事也太有失体面了吧!”
  “你这个想成为大户的人早就在我陶府挣够了面子,而我这个首户的体面却在多年前就被你一扫而光了。姓李的,我告诉你:你今天别无选择,只有从这里钻过去了!”
  “哈、哈哈哈……”,李继武幽默地说:“古人韩信虽受胯下之辱,后来还拜了大将呢!要我钻过去不难,你总得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嘛。”
  “他既然不吃敬酒就让他吃罚酒嘛,老爷还跟他啰嗦啥子”?家丁们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便用木棒敲打着街面大吼:“李继武,我家老爷在川西坝子都可称德高望重,让你钻他的胯裆那是瞧得起你。再不钻我们就要按倒你像狗一样的钻喽”!有人边说边朝继武走来。
  “你们在起啥子哄啊,人家李继武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他钻胯裆还用得着你们帮忙吗?你们只管看到他心甘情愿的来钻就是了”。陶绍成得意地嘲讽着继武。
  “慢!陶绍成,你一个首户又有什么不得了?他们说你德高望重,但从你一贯所行之事,特别是今天之事,我咋不见你有何德何望?哼哼,要是一个丧尽天良之人都敢称德高望重,那岂不污辱了这光荣称号?陶绍成,你说你有何德可言?无德必然无望,又咋敢称望重呢?你要真想值得起这个称号,那我劝你最好少做点缺德事”!李继武生气了:“继武虽然贫寒,但也有我的尊严。朝廷的王法就是保护每个人的尊严不受欺侮,你的行为岂不违反了王法?”
  绍成反问道:“什么大清王法?当年在陶府你怂恿那么多人打我的管家还要威胁我,我的尊严又何在呢?今天你倒给我要起尊严来了,哼”!他高声喝叫:“家丁们为啥还不动手?”
  一帮家丁把继武强行拉到绍成面前,正要按他钻胯裆时,忽然锣声响起,一声大喝止住了他们:“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中这么放肆!让人从他胯下钻过?”
  

 楼主| 发表于 2015-2-11 12:24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连载之六十四 作者 林一阳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知县大人带上县丞和两班衙役来到这里。
  陶绍成一见知县大人来此,就像一条宠狗摇尾摆巴地说:“大人,小民不敢,只是找姓李的说一件事。”
  “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县丞大声吼道。
  一时间,陶绍成及众家丁一溜烟跑了。
  原来是里长见继武执意要到县衙告状,赶快告诉绍成到衙门打点。绍成想“李继武啊李继武,你同我的旧仇未报,而今又添新恨,真让我们不共戴天”!便带十几个家丁前去拦截,因继武的马提前跑到县衙,他想你既然告了我,我也要在县衙外面当街羞辱你。
  
  知县听报信的纸匠说李继武被陶绍成当街羞辱,便亲自来解围,并把李继武送到州府,继武将陶绍成平时如何欺压百姓,为非作恶,称霸一方的种种恶行和里长如何庇护他的话向知州大人诉说了一遍。
  知州听得七窍生烟,在案桌上一拍:“这还了得!他一个商人竟敢私养家丁,打人砸船,无恶不作,岂不成了地头蛇?这里长又为何不敢公断,自己管不了还不往上报。莫非他们真有什么私绞?看来他是不想当这里长了”!即派州衙的典房师爷会同邛崃知县查办此案。
  这刑典师爷却是铁面包公,他和知县带了一大帮人在平落河两岸进行一丝不苟的查问。
  有的人受到陶家的威胁说这典房师爷再清正也得要走,他们这些人好比钦差,钦差是水,水总是要流走的;而陶老爷和里长却是石头,石头会永远留在这里。再说强龙还难压地头蛇,知州这条龙无论再强也压不了陶绍成这条地头蛇,哪个不知高低的去惹他,就是自招横祸!所以无论办案人员如何动员,这些人就是啥也不肯说。
  但大多数受过陶绍成欺压的百姓还是敢于说话,他们不怕报复,向刑典师爷揭露了陶绍成如何横行乡里,与里长勾结鱼肉百姓的种种罪行。
  这老典确是查案高手,这么点事经他三下五除二,只两天时间就把案情查得水落石出,并定为铁案。他和知县派人将案卷文书呈送给知州大人审阅,经知州批准,当即就给陶绍成戴上枷锁,解送州衙关押;里长也被带到邛州,暂住馆驿候审。
  第二天,知州大人升堂审理此案,知县也坐堂陪审。大堂上挤满了揭露陶绍成的证人,连一些十分惧怕陶绍成的百姓见官府当天拿了人,也有了勇气前来大堂作证。
  陶绍成见了这么多平日受他欺侮,敢怒而不敢言的民众像潮水一样涌来揭露他的罪行,早已魂不附体,浑身颤抖着向众人赔罪。
  半天时间,知州将案情审理得水清鲤白。以他那铿锵的声音宣判道:“陶绍成为非作恶,欺压百姓一案,经本州审理查明:陶绍成在平落为富不仁,私养家丁,恃强凌弱,争田夺地,多次伤及无辜,损毁民财。勾结里长,鱼肉乡里,称霸一方。更为恶劣的是:竟敢目无王法,在邛州城内当着众人啸聚家丁,公然侮辱他人。依照《大清律集解附例》,本应对陶绍成处以极刑,但鉴于他有悔罪表现,暂且宽大处理。现本州判决如下:一、当堂杖责陶绍成五十大棍,流放五年。二、责令陶绍成退出所有侵占他人的土地田产以及白沫江上的所有码头。三、治愈所有打伤的人,并负担残者的全部生活费用。四、赔偿李继武被损坏的船只、纸捆。五、处罚三千两白银的罚款。六、解散所有家丁。本判决限于三日内执行完毕。”
  陶绍成在惊魂未定中听完知州大人的宣判,顿觉如获重生,当即谢天谢地并表示服判。
  

 楼主| 发表于 2015-2-12 11:59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连载之六十五 作者 林一阳

  
       知州命衙役当堂对陶绍成责打五十大棍,这土豪劣绅已年近半百,何时吃过这种苦头,今天当着众乡亲被打得皮开肉绽,在堂上喊爹叫娘,狼狈不堪。
  知州大人又接着宣告:“平落镇里长目无国法,不与百姓主持公道,而与人犯陶绍成相互勾结,狼狈为奸,竟将陶绍成当成第二里长,民众反映其把镇公所都搬到了陶家大院,一切唯陶绍成之意是从,成为陶之傀儡。且纵容陶侵害百姓,扰乱平落的地方治安,其行为已触犯《大清律集解附例》,判决其流放两年,上缴其所收受的全部贿赂;并处以五百两白银的罚款,以对其他为官之人予以警示!同时,撤销其里长。由邛崃知县主持推举公道正派的人接任其职,让当地百姓安居乐业。”
  听完知州大人这一宣判和宣告,堂下百姓无不欢呼雀跃,拍手称快,大呼:“知州大人,千古清官!”
  不到一个时辰,州府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继武领着众百姓抬着一道红绸包着的匾牌,放在州府大堂,他请知县大人揭开红绸:“爱民清官”四个金色大字闪闪发光。
  这桩争了多年的公案终于以百姓们的胜利,陶绍成的失败而告终。
  陶绍成被官府惩罚后,身败名裂,家业已垮,家丁们作了鸟兽散,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脸也不知往哪里放。只能在班房中度日如年,三年后虽被保释回家,则连街都不敢上,天天在家赋闲。十个盐铺已全部盘出,管家早已卷起钱财,带着三姨太私奔去了。
  陶绍成从一个威风八面的首户一下变成今天的贫家小户,他想我多年来和人斗来斗去,到头来却是“机关算尽”一场空,成天郁郁寡欢。不久,便抑郁而死。
  自从陶绍成垮台后,镇上的人们自然三三两两的扎堆议论这事,也更成了茶馆头的热门话题。剑仙楼茶馆里的一个老茶客大声问道:“喂,你们晓得他陶绍成是咋倒桶的不?”
  “那不是李继武把他斗垮的吗,这有啥稀奇的”?一个青年人不屑一顾。
  “哼,李继武把他斗垮的”!老茶客不以为然:“是的,表面上看是李继武把他斗垮的,但你们晓得这背后头的名堂不?哎呀,要怪都只怪那没得底底的人心把他斗垮杆的!”
  “倒了就倒了嘛,还有啥名堂啊”?满堂子的人不约而同地盯到他,眼中流露出渴望的神情,都想听个究竟。
  “你们有人见过陶家以前那块拉腰麿的瞎子不”?老茶客没有说出原因,却向大家提问。
  茶客们低头回想一阵,有人问:“拉腰麿的咋啦?”
  “就是他把陶绍成的家业扶起来的,也是他把陶家整垮的”!老茶客斩钉截铁地说。
  “纯粹是乱毬扯”!全堂子听了这话都不服气,于是炸开了锅:“陶绍成那么大的家务,咋会拿给一个拉腰麿的瞎子把他整垮嘛?大哥,你不晓得来头就不要乱开黄腔!”
  “嗯哼”,老茶客大声清了一下嗓子,等所有茶客安静下来,才端起茶盅慢慢喝了一口热茶,慢条斯理地说:“你们说我乱开黄腔!我活了六、七十岁,啥子时候开过一句黄腔”?这句话果然凑效,一下就镇住了堂子。他把裹好的叶烟栽进烟斗,点燃嗒了一口,慢慢吐出烟雾,堂子中没有人敢出一口大气,全都清风雅静地等着他把一杆烟抽完后,才又接着说:“虽说绍成的前辈有些家务,但也没得陶家垮杆前那么大。你说这么大的家业是哪个挣的?实实在在说是他陶绍成挣的。我说你们只晓得他会挣钱,就不晓得他为啥挣了那么多的钱。有人说那是他的本事大,其实这都是表面的东西,真实的原因是他家祖坟葬到了好风水。”
  

 楼主| 发表于 2015-2-13 12:16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连载之六十六 作者 林一阳

  
       “好风水!他咋个葬到了好风水”?茶客们十分不解。
  “是的,他家祖坟确实葬到了好风水”。老茶客在作了肯定回答后又说:“十年前有个风水先生吆喝着看风水的话路过陶家门前,他的管家把先生喊进陶家去禀报绍成。实话说哪个不想发大财呢?不过绍成本来不信世间上真有会看风水之人,加上那其貌不扬的风水先生,就使他更不信啦。不过他听了这先生的一番话还真动了心,问这先生要是把他爷爷的坟起来葬到好风水的地方需要好多钱。这先生告诉他不是好多钱的问题,要是真正葬到了好风水,那他的眼睛就会瞎,今后的日子咋办?陶绍成想都不想就当场定板:‘我先给你一百两定银,你要是真为我葬到了好风水,即便真的瞎了,我保证供养你一辈子’!先生见他的话说得那么砍切,就要他写了纸约,择日把他爷爷的坟起来葬到自己选好的地方。果不其然,这坟改葬不到一年,陶家的生意硬是好得挡都挡不住!啊哟,邛州南路那么多乡镇卖的盐全是他陶家的,平落坝这水陆码头的船只跟脚夫全都为陶家运盐!几年后,陶绍成便已腰缠万贯。
  “然而这坟改葬才三天,风水先生的眼睛就瞎了。开始绍成对他还算客气,可时间长了,他想这瞎子还这么年轻,要干吃他几十年的闲饭,就有点见不得人家了。机灵的管家见老爷厌烦了,便为他献上一策:‘那拉腰麿的牛因为怕转昏,所以用布蒙上它的眼睛。而今这先生反正都瞎了,正好为我们推腰麿,免得他围到腰磨转把脑壳转昏,这不比那牛还好使吗’?能减少吃闲饭的人,绍成当然高兴,于是就让这先生为他拉腰麿,顿顿吃些剩汤剩饭。多年后,这风水先生听见路上那喊看风水的人好像就是他徒弟,便招呼到他。师徒二人相见,徒弟便问师傅的眼睛为何瞎了,又为何在帮人家推腰麿?听师傅摆出由来后,二人抱在一起,伤伤心心的痛哭了一场!徒弟问师傅如何才能治好眼疾,师傅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徒弟当即到陶家门外高喊:‘看风水啦,我看的风水保证发富发贵’!绍成因为吃到过好风水的利惠,赶快叫管家把这个年轻的‘先生’请到家中,好生请教。这‘先生’告诉他:‘老爷的祖坟肯定葬到了好风水,才发了这么大的家务。不过我以为原来的先生本事不大,他葬的风水只能发富而不发贵。老爷,我能保你富贵双全’。陶绍成一听能富贵双全,心中当即乐开了花,马上拿出白花花的银子,让这位‘先生’为他选好日子改葬。当晚三更时分,绍成又起了他爷爷的坟。徒弟按师傅的吩咐把棺木下的水悄悄舀了一些起来装在竹筒头,再把祖坟的卦向挪了些字头。等坟葬好后,陶绍成兴奋地等待富贵双发,把这位‘风水先生’待为上宾,天天好酒好肉的款待他。这徒弟把竹筒里的水抹在师傅的眼睛上,三天后,师傅的眼睛逐渐变好。趁陶家人不注意,师徒二人一夜之间悄悄逃走了。”
  茶客们问:“那后来呢?”
  “后来还要我说吗”?老茶客喝了一口茶,“结果大家都清楚,陶家不但没有发贵,而且当绍成还没有整明白一个瞎子咋会逃跑时,生意就开始垮了,那些家丁们到处为他惹祸肇。不到两年,他在外做生意娃娃们一个个被人打死抬回来,而他本人也拿给李继武斗垮了!”
  茶馆里静了一会,茶客们张头落耳的听完陶家的成与败都因这风水先生在作怪的故事,似乎恍然大悟:“啊,原来是这样!”
  

 楼主| 发表于 2015-2-15 12:16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连载之六十七 作者 林一阳

  
       茶馆里静了一会,茶客们张头落耳的听完陶家的成与败都因这风水先生在作怪的故事,似乎恍然大悟:“啊,原来是这样!”
  “照你的说法,陶家的发迹和倒桶都怪这风水先生啊”?有人笑着说:“不过在我看来,风水把他整垮的说法虽未必可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陶绍成不是被别人整垮的,而是被他那太大的贪心害垮的。”
  “话也不能这样说”。一位喜欢思考的茶客反驳道:“你说哪个没得贪心?包括你我两块都不例外。人要是没得贪心,就会不求进取,这世道也就停滞不前。所以,我以为对‘贪心’应有所区分:假如你有追求最大利益的野心,并合理合法的取得成功,而你又一贯诚实待人,从不贪得无厌,那人家不但不会骂你有贪心,反而还说你这是‘雄心’;要是你靠奸诈发财,还自以为得势而狂妄到欺天害人,那就离垮杆不远了。现实中确有些人一旦得势就丧心病狂,连天道都不相信,竟敢做尽伤天害理的事!当你警告他人在做、天在看时,他会信吗?一到上天惩罚他时,才求天保佑,你想天还会保佑你、人还会原谅你吗?就像陶绍成那样,得了利益后就不管别人,甚至还要反过来整那些帮助过你的人,人家当然会说你这是‘贪心’啊!”
  “是的,是的,那些被贪心害了的人到头来都不晓得是咋回事,还总以为是别人害了他。其实都是他自己害自己”。正在喝茶的一位教书先生站起来大声说:“正如杜牧在《阿房宫赋》中说:‘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这段话的意思是:‘使六国灭亡的是六国自己,而不是秦国;使秦国灭亡的是秦国自己,而不是天下百姓。秦人来不及为他们的灭亡哀叹,只好让后世的人为他们哀叹;后世的人如果只是哀叹而不引以为鉴的话,那么又要再让后世的人为他们哀叹了。’”
  众茶客对教书先生他们二人的话深表赞同。多年后,只要遇到横行霸道的人,就有人拿陶绍成来对比:“你恶眉恶眼的咋子?还有陶绍成恶不?姓陶的那么凶,最后还不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不要像他那样得到恶报!”
  眼看赫赫一世的陶家垮台,人们不禁叹道:翻云覆雨料事难,一代豪强折瞬间,贪欲过头非好事,妻离子散命归天!
  
  这群在山上砍竹麻的人刚一休息就聚在一起裹叶子烟,各自摆谈他们的所见所闻,一个小伙子问:“喂,你们说王以雄最近咋在李东家的纸坊头晃来晃去的呢?好像还发财了,最近在找匠人改板子,据说要装他那修起来几十年都没有装壁头的新房子。”
  “人家王麻子而今是李家纸坊的竹麻保管,咋不在里头晃呢?不晓得李东家咋想的,当年王麻子差点把他整垮;眼看而今王麻子落难了,他不但不收拾他,反而还要收留他当保管!”
  “我听说前天早晨,王麻子的婆娘带起娃娃去求过李东家,说邹氏纸坊垮了,王以雄天天在家喝闷酒,还发酒疯打婆娘娃娃,要求到李东家的纸坊做活路。”
  “哼,这块婆娘咋是这种人啊?她平时那么高傲,从不招呼别人,甚至连人家招呼他们都答应得迷迷糊糊的。喂,我想他的婆娘恐怕嫁到这里来还没跟李东家说过一句话啊,前几天我看他们擦身走过都没打招呼,她又咋有这么厚的脸皮去找人家帮忙?当真是用得住人家的时候哪怕跪倒磕头都干!我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换成是我才懒毬得管她啊!”
  “喂,我想李东家该不会是看上王麻子的婆娘喽”?一个光棍这样猜测道。
  

 楼主| 发表于 2015-2-17 12:29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连载之六十八 作者 林一阳

  
      “看上她!哼,她那‘长不像东瓜,扁不像胡瓜’的样子,哪点让李东家看上她嘛?再说李继武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你又好久听说人家跟地方上的女人绞起过?更不要说是她了!”
  一个光棍吞了口口水:“嗨,你还不要说王麻子的婆娘丑,其实你把细睃她那身段还是安逸的,她那张瓜子脸盘子也不错。嘿嘿,要是拿给我睡盘我倒觉得安逸啊!”
  “你倒做梦都想睡人家啊,不怕王麻子逮住收拾你吗”?一个老者批评道。
  一个中年人指着光棍:“哎,难怪麻子的婆娘说你对她动手动脚,天天都想打她的条!”
  “乱说!我好久摸过她啊?敢说连王麻子不在家我都没有动过她一手指头,咋说我摸她呢?就算平时说几句玩笑话,那也只是过下嘴瘾而已,哪个又真动过手呢”?光棍辩解道,“喂,我倒听她骂过你二流子,在没得人的地方抱到亲过她的嘴呢?”
  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笑道:“我也听她说麻子不在家时,你还夜半三更的跑去敲过她的门。”
  “冤枉!我哪里去敲过她的门啊?嗨,这婆娘还会冤枉人呢”!中年人大呼冤枉后又指着那五十多岁的人:“前两个月我听她说,你在路上按过她,还想当场鼓奸她。”
  “算啦、算啦,这婆娘咋是块白骨精啊?她在我的面前说你坏,又在你的面前说我‘流’,要不是今天大家把她戳穿,我还以为每块男人都想打他的条哩”!五十多岁的人似乎才明白这女人的嘴脸:“哼,我这半蔫子老头都要遭她冤枉,看来以后大家都少跟她接触为好!”
  “是的,说不定这地方上的男人都遭她冤枉过。你认为我是二流子,我也以为你摸过她,其实没得哪个想过她!”
  “这挑灯拨火的婆娘,巴不得男人们都为她打起来才安逸。不过被戳穿了就毬钱不值!”
  “哼,她敢冤枉我们,那我们哪天就当到王麻子按倒她肇盘”?光棍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不行!不管她咋冤枉我们,我们都不要做那些猪狗不如的事。要做人就得堂堂正正”!大家全都批评光棍:“你既然想女人就公开结块来一堆睡,随便你咋整都没得人管你!”
  “哎,说起王麻子才安逸啊!他平时本跟张家族长没得来往,但去年却天天朝族长家跑,还差点把门槛都给人家踢断!原来他想买张家一户人的地来葬他爹,需要族长帮忙说合。他想送点东西给族长,屋头倒有几样值钱的东西又舍不得送,就拣一张用旧了的红木桌子送去,同时还称了几斤叶子烟去。嗨,哪晓得族长前脚才把事情给他办好,他后脚就不理人家了,还到处摆族长收他的红木桌子。他用得住你就给你抹脚肚子都干,事情一过就翻脸不认人!”
  “那张家的族长就不骂他吗?”
  “骂啦!族长的女人说王麻子把他们当成了专收破铜乱铁的收荒匠,要他把那张破桌子拿起各人滚!可他厚着脸皮说:‘红木桌子是宝贝,越旧才越值钱’。弄得人家哭笑不得!”
  “我说这王麻子做事也太缺德了:要么你就不要送人家东西;要送你就送新的、好的。你找人帮忙办事送了一件旧东西,本来就弄得人家难以接受,还要在背后乱说人家。这不是‘猪尿包儿打人——不痛人而气人吗’?”
  “嗨,你就不懂嘛,世间上历来都是脸皮厚的人最吃香!有些好处明明摆在那里,你脸皮子薄就不好意思去要,得不到好处关人家啥事呢?人家脸皮厚的人哪怕就是才跟你吵过、打过都敢嘻皮笑脸的找你要好处,当然一辈子都不受穷啊!”
  

 楼主| 发表于 2015-2-18 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之六十九 连载 作者 林一阳

  
      “要说脸皮厚,我看这地方上没得哪个有他王麻子的脸皮厚!他从结婚开始接连过了三起事,每次我都给他扎起,还每次都感了他的礼。而我连结婚在内才过了两起事,他王麻子连一次都没有给我扎起过,还只还过我一次礼。你们说他是不是太不要脸了嘛?”
  “我说兄弟,人家哪怕才还你一次礼,可能感得重嘛,一次就比你感的三次还多呢!”
  “哼,感得重!我每次都感他二十块铜钱、五升玉麦;他才还我五升玉麦,都是他的婆娘拿来感的,他根本就没来帮过忙。你说感得重不重嘛?说真话,不是我跟他斤斤计较,一定要他还好多礼。要是过得比我还恼火的人哪怕就是空起手来吃九碗,我都不会多心;而像他王麻子这样的人,比地方上那块披起破棉絮到处揩油的李滚龙还凶,我就不得不多心啊!”
  一个人站起来大声说:“嗨呀,你们还不晓得王麻子那件更刮毒的事啊!那年他妈死的时候地方上的春娃儿天天去帮他跳进跳出的,主动把自己家中的桌椅板凳抬去帮他办丧场;他的事过完不到一个月,春娃儿上街看病差十文钱,一时没有找到熟人借,只好到王麻子卖纸的铺子上去借。你们再都想不到他王麻子咋说,”
  “咋说呢”?大家盯着他问。
  这人吞了一下口水:“王麻子假装在身上摸了一阵,说一文钱都没揣,还说‘哎呀,要是我有钱还有啥说的?不要说十文,哪怕就是百文、千文都会借给你’!春娃儿说确实是借来看病的,还保证说明天就拿上街来还你;但麻子还是说铺子上的钱是东家的,自己不敢借。
  “春娃儿气得跌脚,指着王麻子说;‘王以雄,你妈死的时候天天喊我给你扎起,你那时的话说得多亲热啊?而今你的事过了,就不认人啦,连十文钱都不借给我啦。早晓得你是这样的人,老子整死都不来帮你’!王麻子听了这话,当时软了下来:‘春哥,不是我不借给你,而是我实在没得钱’。春娃儿当时火冒三丈:‘王麻子,你妈的事虽然过了,可你爹也快啦。我看地方上还有哪块傻儿会来帮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说完就转身走了。”
  “结果呢?”
  “王麻子一听这话就慌了,赶快跑出去拉住春娃儿:‘春哥,春哥!我把东家的钱先借给你买药,但你今天下午一定要还来啊。不然我就没法给东家结账’。春娃儿如实表示:‘今天还你是不可能的,最快也要明天才还得来。你要借就借,不借就算啦’!王麻子说:‘明天也可以,一定要守信啊!不然我就不好给东家交待’!春娃儿一听又火了:‘你看我是不守信的人不?哟喂,不要说是地方的人,就是外人找你也要借嘛!再说,即便不还你才十文嘛,你何必做起这块样子’?说着又要走。
  “麻子赶快追出来拉住他,笑着在他肩上一拍:‘春哥,有话好说,我借给你就是了,你要是还不起我就替你还。只要是地方上的忙我一定帮!今后有事还得靠你们帮忙扎起’。你听这话说得多好啊!说完就搜了十文钱给春娃儿。春娃儿也真守信,第二天专门上街去还了麻子的钱,以后他逢人便谈:‘这杂种太薄情寡义啦,今后他狗日的就是倒在地下头两板死毬我都不看他一眼,更不要说去扶他’”!这人绘声绘色的比划着,说得大家更厌恶王以雄。
  

 楼主| 发表于 2015-2-26 11:39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连载之七十 作者 林一阳

  
      “是的,哪个傻瓜没得病会说借钱来看病呢?都是地方上的熟人,借点钱算啥子嘛!”
  “春娃儿说得不错,你麻子又不是吃不起饭的人,就是认不得的人来向你讨点钱看病也该给嘛!不晓得王麻子咋是这么刮毒的人啊?”
  “这王麻子本身就是一个小人!春娃儿提到他爹的那句话就正好捏住了他的筋,他才赶快装出笑脸借钱给人家。说明他还晓得家中有事需要人帮忙!”
  “这过往之事还老是说它干啥”?这人叹了一口气:“唉,不管地方上发生的啥子事,每块人心头都有杆秤,哪个是啥样的人,大家心头都很清楚。至于王麻子的事,其实我早就已经听说。不管他脸皮厚也好,捞到好处也罢,都该人家安逸。我们在这儿说阵又不起作用,要是把话传到他耳朵头颠转不好,显得乎我们在背后说他。”
  “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们敢说他就不怕他听见”!一个中年人裹着叶子烟:“喂,你说哪个门前又挂得无事牌呢?不管红白喜事都得靠地方上的人帮忙搭手,人家有事你不去帮忙,你有事哪个又来帮你呢?至于感礼嘛,我以为不在乎礼数多少,而重在礼常往来。古话说‘来而无往非礼也’,大家都是地方上的人,日子也不宽裕,过场事无非是打块平伙,图块热闹,也增加了方邻间的感情。至于礼数嘛,你把人家感你的还够就行了”。他嗒了一口烟:“要麻子当保管,正说明李东家待人宽厚仁义,从不与这些小人斤斤计较,我们就不要去管他喽。”
  
  由于李继武安排启中管理蔡家纸坊的账,启中便有机会到蔡家向王丽琼报账。这王丽琼才三十大点,脸色白净,面部毫无皱纹,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丽琼见师爷经常来报告账目,认为这师爷成了自己的心腹,当然高兴,因此对他那淫邪的眼光和偶尔说上一两句俏皮话都不在意。他每次去,丽琼都客客气气地微笑着跟他说话,嗬哟,这甜蜜的微笑好勾魂!就好比一杯甘甜的醇酒下肚,那种妙趣横生的感觉顿时浸入骨髓,太让人沉醉了,使他回味无穷,终生难忘!于是他便想方设法经常跑到蔡家去坐,能多看几眼那迷人的微笑,似乎会多几分享受。因此每次去一坐就是半天,中午还厚着脸皮不走,丽琼只好招待他喝点小酒,借着酒兴,他缠得更起劲!说话时,一张嘴几乎贴在了人家脸上,那双手还在她身上敲打。对他喷出的满嘴酒气和敲打的举动,王丽琼虽不乐意,但碍于面子也不好说得。
  今天下午,骄阳似火。启中又煽着纸扇、打着花伞朝蔡家走,他边走边想:你们那些下苦力的人,不管有再大的力气,还是征服不了小金花这样漂亮的女人;我虽然手无缚鸡之力,然而她却乖乖地对我投怀送抱。什么是男人的本事?能把漂亮女人勾上床就是我的本事!凭着这本事,以后不晓得还有好多漂亮女人跟到我追!不过,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勾上王丽琼,她只要成为我的胯下之物,就必然其乐无穷:不说别的,光看她的骚态就不会不如小金花,说不定还要骚过小金花呢,启中嗒着嘴回味起小金花的骚态;再想这丽琼不仅是一道别有风韵的美味,而且还有一个能赚钱的纸坊。女人嘛,只要成了男人的掌中玩物,就不会在乎这男人有钱没钱,都会毫无保留地向他贡献出一切,何愁她那个纸坊不姓张呢!嘿嘿,两个美人供我轮番享用,还有那个纸坊为我赚钱,岂不是快活胜神仙吗?想到这里,他眼前好像看到了丽琼也正寂寞嫦娥舒广袖,饥渴地张开双臂拥抱自己。妈的,老子今天就要让你好好尝尝老子的味道,只要你吃上瘾就再也舍不得丢啦!边想边笑,一会儿就到了蔡家。
  

 楼主| 发表于 2015-2-27 17:12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连载之七十一 作者 林一阳

  
      他一坐下就与丽琼套起近乎:“夫人,其实你还没出阁之前,我就认得你了。”
  王丽琼不知就里:“你咋会认得我这个小女子呢?”
  “你是我们狮子桥的第一大美人嘛,哪个不认得你啊”?他眨着眼睛给丽琼灌米汤。
  王丽琼的瞳孔顿时一亮,送来一个迷人的微笑:“哪个说的啊?”
  启中又见她那迷人的微笑,以为是在给自己暗送秋波,激动得满脸通红,眉飞色舞地说:“按我们地方上的辈份我应该喊你妹子,我称呼你‘小妹儿’,你叫我‘大哥’,不介意吧?”
  “可以啊!你叫我‘夫人’怪别扭的,以后就喊我的名字,我就叫你‘大哥’。”
  启中见丽琼今天里面没穿小衣,只套了一件薄薄的白色短衫。在让座泡茶时扭动着屁股,胸前高耸的山峰上下跳动,惹得他脑海一阵晃荡。他想这三十如狼的寡妇,肯定风骚无比。为了吃到这口美味,他喉咙杆上都快伸出手来了:“丽琼小妹儿,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大哥有话咋不当说呢?”
  张启中邪眉吊眼的盯着她:“小妹儿,我很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你”!王丽琼听出他的话中之意,便正色蔑视他。
  “那你喜欢哪个呢”?启中眨着眼睛挑逗道:“古话说‘寡酒难吃,寡妇难当’。你现在一个人寡居,咋不找个人嫁了?总比啥事都依靠李继武的好嘛”。
  “我早已心如止水,哪个都不喜欢”!丽琼说出他的心里话:“老爷在生时对我情深义重,何况李亲家对我们样样都好。我咋能做对不起老爷的事呢?”
  “不管别个对你再好,还是不如自己的男人好,自己的男人毕竟处处都疼爱你。再说你为他守了几年孝,已经很对得起他了。难道你还想人家为你立‘贞节牌坊’吗?”
  “不要说贞节牌坊!唉,老爷经常给我托梦,他在九泉之下看着我,随时都在过问他的蔡氏纸坊,随时都在看我咋照管他的三个儿女,特别是如何教育管理大宗的。我咋敢嫁人呢?张大哥,你来汇报纸坊的账目我很欢迎,但不许再给我说嫁人之类的话了!”
  启中想你一个寡妇,真的心如止水吗?小金花还有男人都那么风骚,难道你天天守寡就不心慌吗?不心慌又为何要对我笑得那么甜呢?啊,俗话说:害羞、害羞,卖屁儿的兜兜。妈的,不要看你在男人面前装起那羞答答的样子,心头肯定是块十十足足的骚货!你心中想着继武,表面上当然装得很贞节,编他妈一通假话来哄我!你认为老子就那么好哄是不?妈的,老子岂肯轻易放过你?今天就先给你来个“霸王硬上弓”,免得你这镜中花天天看得人心慌!等我征服了你后,再看你是真不想男人,还是假的?
  想到这里,张启中立马站起来,把纸扇一丢,从背后一把抱住王丽琼,使劲搓她的乳房,在她颈上雨点般的亲了一阵,直喘着粗气:“丽琼小妹儿,我想你好久了,每晚做梦都想。今天我们就来它一盘,我保证回家休了婆娘,正式娶你进门如何?”
  王丽琼虽用力挣扎,但张启中铁箍似的紧紧抱着她,一个弱女子哪有力气挣脱?她掐他的手,这纤纤细手哪能掐痛他?她想咬他的手,咬了几次也没有咬住。启中边扒她的裤子边喷出满嘴的烟味淫笑:“小妹儿,你不要怕羞。我们只要干成了这一回,以后你就再都不会害羞啦。”
  王丽琼满脸通红,只好用尽全身力气拽紧裤子,怒声大吼:“放开,不然我要喊人了!”
  

发表于 2015-3-3 12:21 | 显示全部楼层
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啊?祝踩的死全家!!!!

发表于 2015-3-3 20:52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呵 好东西,顶了再说!

发表于 2015-3-4 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决心就一定会成功!!!!!!!!!

 楼主| 发表于 2015-3-4 12:17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连载之七十二 作者 林一阳

  
  张启中正在兴奋之中,哪肯放手?只听“嗤”的一声,裤子即将被撕下,眼看着一场激烈的贞操保卫战已经打响了。谁知这要脸不要命的王丽琼竟顽固不化,似有头可断、血可流,贞操至死不可丢的决心,死心塌地的坚守着人在贞操在的信念!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已顾不得出丑,而横下心来保全名节,于是高喊一声:“来人啦”!因她双手被人控制,本能地将屁股往后一顶,“啊哟喂”,只听一声惨叫,启中赶快松开搂她的双手,捂住自己的下部,脸色铁青地蹲在地下。又因听她大声喊人,怕真有人进来,赶快挪到原来的凳上坐下:“哎哟,你这婆娘好狠心啊!”
  王丽琼边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裤,边气愤地吼道:“滚!”
  张启中捂着下身,额头上冒出一层汗珠,眼睛也不眨了,十分尴尬地说:“小妹儿,你可千万不要往外说啊。”
  “小妹儿,哪个是你的小妹儿?识相的赶快滚”!丽琼恶狠狠地:“你这条披着人皮的狼,想来肇我的皮,休想!我要把你这下流举动公之于众。”
  “求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启中卟地跪下,好像十二分的诚恳:“小妹儿,我今天不是来肇你的皮,而是真心喜欢你。古书上说‘食与色,人之本性也’。你想一个女人长期不跟男人睡觉,就像天地不交、阴阳不和一样,时间长了你身上就要整出病来;要是天天有男人来睡你,你就会像那地头上了肥料的菜一样,嫩簌簌的越长越漂亮”!然后他又嘻皮笑脸挑逗道:“嘿嘿,小妹儿,喜欢你这样漂亮的女人才证明我是真正的男子汉;同样,哪块身体跟脑壳都正常的女人又不喜欢男人呢?俗话说得好,你那东西‘在生不拿来为朋友,死了还是拿去沤土巴’。你现在年纪轻轻的,如果连男人都不喜欢,只能说你有病!”
  “少说这些恶心的话!我该咋过日子,完全不要你来教我!今天跟你说,我喜欢的男人已经不在了”!丽琼气得暴跳,一个手指指着启中:“你是什么人?根本不配称呼我‘小妹儿’,更没得资格说喜欢我!”
  启中冷笑道:“哼哼,这不是废话吗?一个死人哪有资格喜欢你呢?”
  “张启中,实话告诉你,王丽琼虽是个寡妇,但却是一个恪守妇道的女人,绝不是那种愿意事二夫、甚至三夫的婊子。像你这样的色狼,以后不准再到我家来”!她下起了逐客令。
  “你不要我来,那你想我的时候咋办呢”?张启中继续厚颜无耻地调戏她:“哼!还说一女不事二夫,你家老爷咋舍不得他的原配夫人,跟着她跑到那边去了呢?还不晓得他这几年又在那边找了好多小婆子啊?只有你这憨婆娘还巴心巴肝的为他干吼‘一女不事二夫’!”
  “放你妈的屁”!张启中的俏皮话惹得王丽琼更加生气:“哪个想你这个二流子啊?姓张的,你要是再来纠缠我,我就喊人打断你的狗腿!看你还敢不敢来?”
  听了这话,张启中感到十二万分尴尬,便阴阳怪气地说:“啊,我懂了,不准我来是假,只准李继武来才是真”!真是“烈女怕缠夫”,他的确会纠缠女人。
  “李继武是我的亲家,咋不能来呢”?丽琼听出他在说自己和继武的坏话,便反驳他道。
  “嘿嘿,亲家!亲家、亲家,亲家不在成一家。亲家母、亲家母,亲家不在嫁给我”。启中叹口气:“唉,亲家,我看你还口口声声的说亲家!不知咋把你家二小姐朝火坑头推啊?”
  

 楼主| 发表于 2015-3-5 12:14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连载之七十三 作者 林一阳

  
       王丽琼以诧异的眼神盯着他,由于刚才的气愤不愿和他搭调。
  师爷便添油加醋:“据我所知,李文祥跟他爹一样,在外勾搭了很多女人,不论是有夫之妇,还是寡妇,他都饥不择食,照样把人家打来吃起”。他摇头晃脑,一字一句地:“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子也必有其父啊,他俩爷子都是一路货色。你找这样的男人做女婿,岂不是把蔡东家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我原以为你一个师爷,应该知书达理,才热情接待你。唉,算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王丽琼义正词严:“据我所知,李亲家是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不但他的大儿子李文祥,就连那几个儿子也从不贪色。这么多年来,地方上有哪个说过他们几爷子在外招惹女人呢?哼,反过来我还听说你这块二流子不晓得在地方上勾引过好多女人!”
  一句话骂得张启中无言以对。
  “再说,李亲家是你的妹夫,文祥是你的亲侄儿,你在背后乱说人家,还像块正人君子的作派吗”?丽琼骂道:“张启中,你最好给我放清醒点,我不会让你的歪心邪念得逞的!”
  “是不是正人君子,谁也说不清;贪色不贪色,谁也不晓得”。吔,看来这婆娘还真是块难啃的骨头呢!启中想你王丽琼不让我得逞,我也不会让别个得到你,他眨了几下眼睛:“小妹儿,听说有人要吃掉你的纸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亲家不像你这样卑鄙,我永远都相信他”!她坚决地说。
  启中咬牙切齿:“你可以说我卑鄙,也可以叫我滚,那我今后就不来给你报账啊!”
  “我不需要你来报”!王丽琼也毫不客气。
  启中带着几分威胁的口气:“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再也不来啦,那你千万不要后悔啊!”
  王丽琼自然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便毫不示弱:“后悔什么?张启中,我警告你:只要你敢吃我纸坊的一文钱,我就要你‘吃桐油吐生漆’,先把你这条狗命押上再说!”
  他们正争吵时,李继武和文祥进来了。启中感到十分心虚,红着脸赔笑:“妹夫来了?”
  “张师爷,李亲家还是你的妹夫吗”?王丽琼怪腔怪调地问。
  张启中赔着笑脸:“你还不晓得李东家是我的妹夫吗?明知故问!”
  “我倒不是明知故问啊,你刚才不是还说……”,丽琼真想当面揭穿他。
  启中赶紧截住丽琼:“我刚才说啥了?啊!我是说妹夫跟大外甥把蔡氏纸坊打理得好。”
  文祥问:“舅舅找岳母有事吗?”
  “没事。你们谈,我走了”!启中感到自己在这里很不方便,边说边慌慌张张地走出了蔡家。让他恼火的是王丽琼这个看起来文弱温柔的女子,又守了几年寡,内心咋还那么强硬?刚才来蔡家路上的那股欲火现已变成了一道怒火,这怒火与欲火绞得他十分难受,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以骂人来发泄:“你这婆娘不要装得太正经,总有一天我会找到机会收拾你的!”
  李继武正同王丽琼谈事时,忽有人报“李氏纸业”的纸降价了。
  

发表于 2015-3-5 13:38 | 显示全部楼层
很有帮助的说,谢谢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3-6 12:05 | 显示全部楼层

RE: 【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平乐纸王的传奇故事)连载之七十四 作者 林一阳

  
第七章
  
                                                                                            
  近来继武与邛州各地的纸商们商量:把自己的纸坊改为“李氏纸坊”,打出“李氏纸业”的名号。纸商们认为李东家的想法对,“你不能永远都打‘蔡氏纸业’的名号。你改号后,我们帮你宣传,保证你的纸能畅销”!名号改后,起初因一字不同,纸的销路受到些影响,随着纸商们的多次介绍:“‘李氏纸业’和‘蔡氏纸业’都是同一个师傅造纸,只是东家不同,纸质完全一样。大家尽管放心购买”!很多用纸户试着购买,纸的质量果然不差。几个月后,“李氏纸业”的销路又旺盛起来。
  有人劝他把承宗的“蔡氏纸坊”也改成“李氏纸业”。他十分气愤地说:“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叫我难以做人!做人必须以诚信为本,绝不能过河拆桥。更何况蔡承宗是我的‘恩公’,又是我的亲家,他走的时候我答应帮他代管,等蔡大宗长大了,我就还给他。岂能擅自改变人家的名号?”
  今年李继武又买了两千亩竹林,与原来的一千亩连成一片。
  现在突然听说自己的纸价降了,他觉得奇怪:确实近段时间以来,纸商们在我纸坊进的纸是越来越少。就连邛州的几家老纸商也没来进纸,难道他们都没有卖纸了吗?究竟是纸的质量出了问题,还是其他原因,更为严重的是为啥没有经过我同意就降价了?他决定带上造纸师傅到邛州去了解一下。
  他们来到邛州,发现纸商们全都卖的“李氏纸业”的纸,然而却在降价出售,真奇怪!邛州除了我哪还有‘李氏纸业’呢?他派人分头打听。
  派去打听的人纷纷回说:“据一个纸商说,他们是在邛州西路一个‘李氏纸坊’进的纸,这个造纸东家也姓李,纸上也打的‘李氏纸业’名号。那里的纸价钱便宜,人们都到他那里成批量的进纸来卖。”
  “啊!可能就是那个人”。造纸师傅若有所思地说。
  李继武急问:“是哪个人?”
  造纸师傅便把前段时间李明中到纸坊找张启中以及他们的谈话全部告诉了继武,并说:“从那以后,张师爷经常告诫我们,千万不要把造纸技术传给别人啊。有人说张师爷真怪啊,平时除了女人外啥都不管,现在咋突然关心起造纸的事呢?但他却笑着说:‘李东家是我的妹夫,哪有当舅子的不关心妹夫呢’?我们当时都搞不懂他的意思,今天却出了这样的事!”
  
  原来天下最难满足的就是人心,一个人只要不正身修心,一旦受到利益的驱使,就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邛州城里有个叫王瑞全的纸商,觉得卖纸虽然赚钱,但毕竟赚得太少了。他想造纸的利润那么丰厚,自己又何不建一个造纸坊?既造纸又卖纸,肯定会赚大钱。于是他将在“李氏纸业”进纸时认得的一个朋友找来商量造纸的事。这个人也姓李,叫李明中,住在大碑山上,曾在李氏纸坊造过纸,懂些造纸技术。瑞全说:“我们两个合伙办他个纸坊,我出资金,你出技术,纸坊就建在邛州西路一处竹源好的地方,造出的纸就打‘李氏纸业’的名号,先在我的纸店销售,等它有了市场后,再发给其他纸商。赚了钱对半分,如何?”
  “现在我们邛州只有李继武的纸才打‘李氏纸业’的名号,我咋敢乱打人家的招牌呢”?李明中感到难为情,“哎,我说王东家,你卖纸赚了那么多钱,为啥还要想造纸呢?”
  “生意人嘛,哪样来钱整哪样,你说咋不想呢”?瑞全不假思索:“要说名号,他李继武姓李,你李明中不也姓李吗?他能打‘李氏纸业’的名号,你咋打不得呢?你这人真迂,难道没听说过‘假作真时真亦假’吗?只要你把假的变成真了,那真的不也就成假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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