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国停下锄头,发现是老三来阻拦他,便很不服气地问:“三哥,叶家修纸坊占了我们那么大一坨地,你为啥要阻挡我推他的墙呢?”
“就是嘛,叶家占了我们这么多地,我们随便咋都不得干”!张启中眼看文国那烧得正旺的怒火就要被文林泼灭,赶紧来个火上浇油:“我看文国就做得对,千万不能让他们修”。他大声喊道:“文国,赶快推了他叶家的墙,有啥事二舅给你作主!”
文国见有二舅支持,胆子也就更壮了,边举起锄头边骂:“日你妈哟敢来占我们的地盘,老子就给你推来丢毬,看你*敢咋子?”
“有人说世间上最怕分不清好人坏人,而我以为最可怕的是不仅把好人当坏人,还要把坏人当好人”。文林边说边上前去阻挡文国:“文国,你已经被人利用了,还是等爹回来再说”。
启中停下摇动的扇子:“不忙,请老三把话说清楚。我张启中这么劳神费力的究竟是在帮你们李家争地盘呢,还是在为我张家争?咋会说我在利用文国呢?你娃娃的话有点毒啊!”
“这纸坊是我们李家的,有人敢占李家的土地就要拼命夺回来!三哥,我没有被人利用,二舅是我们的长辈,他为啥要利用我呢?再说二舅有文化,在几个舅舅中我最佩服的就是他,爹不在家时他就可以作主。他喊推我就推!有啥不对”?文国火气十足,“何况二舅还教过我几招拳术,哪个敢打我,我就先把他*打成肉泥!”
“懂拳术,打死他!难道你会两手‘狗刨臊’就可以随便打人是不?”文林怒斥着文国,“文国,我说你太幼稚了!不管他长辈也好,晚辈也罢,他们中有好人也有坏人,每个人站在不同的角度说的话自然就不一样,所以对每个人的话都要用脑筋去听,不能盲目地相信。”
文国很不服气:“三哥,我咋幼稚呢?这都是二舅教我的。照你这样说莫非二舅也幼稚?”
“二舅倒不幼稚啊,他只要几句话就能把你煽起来干蠢事”!文林用手指着文国教诲:“我是说你太幼稚了,做事完全不动脑筋,根本不计后果。”
“二舅都是几十岁的人啦,难道他做事也不动脑筋吗?他叫我遇事不要当软骨头,我相信像他这样一心维护我们的亲舅舅是不会害我的。三哥,我们听他的话不会错”!这文国对二舅还真是言听计从。
文林本想泼灭文国的怒火,可这火咋就像加了油似的越泼越旺?而且还烧到了在场的纸匠们身上。
“咋不能推呢”?纸匠们也跟着起哄,特别是曾被老叶推倒过的那个小伙子更加激动,又是用双手推,又是跳起来踢,还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帮文国推,似乎要在一瞬间就把那口憋了好久的恶气全都出在这堵墙上!
见此情景,文林两步跳到众人面前阻拦他们,并大声吼道:“你们干脆先把我推倒!”
“你咋说不能推呢”?张启中见文国和纸匠们的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绝不能让文林再将它泼灭!他一面朝文国身上继续浇油,一面还想把火惹到文林身上:“你爹虽不在家,可你两弟兄都这么大了,有啥不能当家作主呢?人家现在都欺到你们头上了,你们却还屁都不敢放块,还说要等你爹回来才说。我说你们一点主见都没得,啥事都要等你爹回来才说,那要是有人杀人放火,难道也是要等他回来才说吗?要是他三天、五天不回来,那凶手都不晓得跑好远毬”!他一个指头指着文林:“你难道有啥软着拿给他姓叶的逮住吗?要是没有,那就该硬起腰杆,理直气壮的把墙给他推倒,量他叶家人也屙不起三尺高的尿!”
“停手”!文林不但不听二舅的怂恿,还站到文国面前大吼。见文国和纸匠们都停手了,他慢慢告诉文国:“文国,靠蛮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再说不管哪个的话,你都要认真去想,只要是错的就不能照办。哪管就是爹的话,只要不对的就可不听”!教训完文国,他又对启中说:“二舅,您这话就不对了。你凭啥量定叶家人屙不起三尺高的尿呢?那万一人家不但屙起了三尺高的尿,而且还屙上了五尺高的尿又咋说呢?再说,即便人家就是屙不起三尺高的尿,那我们就可仗势人多而以强凌弱吗?二舅,我以为即使非要推墙,也要等叶家主人到场再说嘛。哪有不等对方在场就先推墙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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