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哭闹起来:“你要乱说是不?你摸到良心想,我自从嫁给你过上一天好日子没有?你有钱红火的时候,不晓得梭出去打了好多‘野食子’,那些不要脸的野婆娘把钱给你捋得干干净净的;现在没得钱了,让我们一家人跟到你活受罪!”
“哪个出去打过‘野食子’啊”?启中发火了:“我当初挖银子回来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我咋晓得呢?你经常半夜三更的趴在我身上,嘴头还叽哩咕噜的说啥‘花’、‘花妹儿’的,我没有诬枉你嘛”?她的身体又晃动起来,好像又在标榜自己的身段:“哼,还好意思说为了这个家!我不晓得你究竟是为哪块野婆娘偷的银子?你说你把银子偷回家那么久,又好久给我说过嘛?要是没遭继武逮到的话,那些银子还不晓得要盘到哪块野婆娘的手头啊”!她往地下吐了一泡口水:“你说我才嫁给你的时候细皮嫩肉的有多漂亮?就凭你张启中那张‘刁嘴’,不漂亮的女人你能喜欢吗?可自从嫁给你后,几年时间你玩腻了,口味越来越大,天天都想出去找漂亮的女人,把我丢在家中不刨不养,使我长得黄苗耷须的。张启中,你想你还是人吗?”
妻子这句劈头盖脑的话还真把启中镇住了。什么花呢?无非就是小金花。幸好她不晓得人家的外号,要不然这泼妇还不找人家闹得天红?是的,王氏这样的女人,无论男人干尽啥子坏事都可容忍,唯独不准在外偷女人。启中因被赛武大打伤后,就一直没敢去找小金花,每晚同妻子睡在一床。时常在梦中看见金花和莽夫的婆娘,梦交时无意识地爬到妻子身上,迷迷糊糊地把她的身子当作人家的肉体,兴奋时可能喊过她们的外号。王氏说得他不好意思,只好调侃道:“爬到你的身上不安逸吗?”
“安逸?你倒做梦都想咋跟野婆娘安逸啊”!妻子抱怨道:“要是哪个再像一条大牯牛那样死死榨在我身上不做事的话,我就把这二流子推下来撵他去榨野婆娘。免得老娘恶心!”
他们的闹声惊动了启中的母亲:“你们天天闹啥子,想不想让我们一家人清静下子?”
“你问他在闹啥子?还不是你那没良心的女婿做的好事!当初我家对他咋样?他一家人住在我们屋头,大家帮他把娃娃带大,没得人埋怨过他一句。而今他有钱啦,当了东家了,不得了啦!凭啥要把启中撵出纸坊?枉自是亲戚,简直连外人都当不住”!王氏埋怨道。
“这人要讲良心,当初我们帮他带娃娃,人家发迹后也对得起我们一家人嘛,再说又不是你一块人帮他带的”。启中娘公平地说:“人家落难的时候,启中这块亲舅子不但不帮人家,反而还偷人家的钱!我说句良心话,哪有这样当舅子的?是启中对不住人家,不能错怪人家!”
“你的女婿不晓得给了你好多钱,你总帮他说话。你说不怪他又怪哪个?他落难关我们啥事?又不是启中整他的;现在他把我们一家人整得连饭都吃不起啦”!启中妻子很不服气。
婆婆反问:“启中回来后,启芬不是还经常拿钱过来照管你们嘛,人家哪点对不住你们?”
“她拿那点钱算啥子啊?还当不住她拿给别人拿落的多!”
“要拿好多呢?总不能把一堂家务都拿给你嘛!这人啊,不要天天都想人家给你好多,你咋不问一下自家个儿又给过人家好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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