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该文“衮衣绣裳 华服嵬冠”的段落……外衣中图案分为左右两组。左侧一组为排列成方阵的4条龙纹,龙纹两两相背,龙吻呲咧上昂,龙爪紧握为拳,龙翅高展,龙鬣飞扬,迅雷疾风,威之武之。右侧一组为竖向平行排列的两排兽面纹,构图简约,稍见眉目而已,春煦秋阳,温之霭之。
读该文“神耶王耶 身地高崇”的锦句……立人的四龙外衣,古称作衮衣。穿着华彩衮龙袍服,立人地位一定显赫非凡……如此看来,立人衣冠正是绣有卷龙之吉服,是为衮衣绣裳。古礼王者衮衣之龙首向上,而公侯绣龙的龙首则向下;因立人衮衣上的四龙之形龙首向上,应为王者之服……
我们理解:与夏商同时代的的三星堆,似乎应属于以女性为主导的国度。阅读上述别致言辞所形容神通天地的王者形象,再回首本书“图6、7、29”及后面陆续还有的青铜大立人相关图片,能看到其大立人线条柔和的脸庞、斜竖的杏状大眼、高高的端丽鼻梁、入鬓的柳叶双眉和滑润的细腻双唇,皆显得特别优雅;而大立人后脑袋处既有宽阔明显地发际线,发际线内又设计有插入女性专用之笄作发簪的两个倾斜大孔穴之客观“背景”,已泄露出此王者形象还兼着女巫大首领和历法大师傅的综合形象,具有通天异禀、神威赫赫的最高精神领袖的地位。
如此理解,既有理又有新意,还能去领悟到来自昔日文人对先秦巴蜀文化所描述“巴人俗尚巫鬼(留有巫山巫术、丰都鬼城为证)、蜀人崇尚仙道(建构峨嵋仙山、青城道教传世)”之光怪陆离意境……但深入理解这其间的文化整体,却非皆巫术鬼神;还有多彩的风俗、瑰丽的神话、神秘的字符、精妙的哲学、隐身的天文、显赫的历法等科技。
重温王仁湘在该文中对三星堆青铜大立人的衣着所描述为飘逸洒脱、趣味盎然的言语修辞,似已超然在众多文人对“大立人人像”服饰的常规形容之上。因此,我们倾向于对此衣着的外貌描述予以升华、去尊称为“龙服”,甚或这就是古蜀特有的“夔龙服饰”:在三星堆出土的大量青铜人像中,青铜大立人人像头戴的筒形高冠与衮衣最为华丽,冠服所饰纹样也最为繁缛;这与青铜大立人拥有高贵的地位、神圣的权威和演绎历法的奇特能力,皆是协调一致的。
三星堆青铜大立人像是鱼凫王朝的工匠们按照巫师吩咐,所铸造出古蜀人与神交通的产物,也反映着古蜀文化崇尚把王者提升到神圣的灵感发展情况。贵州师大求是学院教育历政系2011级学生丁建,在《浅析三星堆青铜器的纹饰》文章中对青铜大立人的衣着描述,有跟王仁湘名师相关论述近似而又不同的表达:
青铜人像衣着装饰等方面的精细刻画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水平。关于三星堆青铜立人像,一种意见认为他是正在主持祭典的巫师,另有推测他可能是政教合一的蜀王。这两种身份都决定了他衣着的华贵隆重,其上衣腋领有绦带(将织物编织成花边或扁平的带子,可以装饰衣物)结于后背.右腋开禊,以回纹、雷纹作为衿裾缘饰,衣面花纹为“已”字形相背对称的蟠曲龙纹,上下平移组合,共四组。龙纹昂首吐舌,须角腾举;足如人手握拳;尾上似有一流线型简洁风纹;这应是古蜀文化特色的“黼黻(读音[fǔ fú]。与鱼凫之‘凫[fú]’同音。泛指礼服上所绣的华美花纹。古代衣服边上有规律的‘黑白’、‘黑青’相间的花纹,多指官服;外观类似商朝青铜器上的边框纹路。最早出自周制·天子服十二章纹样)文章”绘绣工艺的艺术再现。下裳也有绘绣纹样的表现,前裾较长过膝平齐,褥出三尖冠巨目,具有高度抽象的兽面纹,也有学者认为是回字文或眼睛纹、鸟纹的组合。上半部为一双巨目,两侧是内蜷的躯干。双目下方,隔两条带状纹,是该兽的两只利爪。肘间也有绘绣的大花纹。立人像下裳的兽面纹与上衣盘曲狞厉的龙纹相互呼应,相得益彰地使肃穆压抑的氛围得以加强。整个装束给人造成既庄严又潇洒,既写实又神秘……
三星堆青铜大立人像身上的纹饰,基本是与图腾神或祖宗神有关的、再或是与神、巫活动有关的图像;其衣着上复杂丰富的动物纹饰涵义诡秘,极具巴蜀地域文化的隐晦性,我们将为之做出新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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