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这个平台,可以写些什么呢?来些牢骚满腹?对我有这样经历的人,似乎已失去了意义,我相信,社会总会进步,一切都会变好的,哪怕昨天一时心血来潮,回复了“不要问我是谁”的一篇相同类型的贴,立马连他的我的贴都不见了踪影,尸骨无存。罢罢,还是写自己的回忆录吧。
前几天是母亲节,我还是得写写我那可伶的妈妈。因她已经重度老年痴呆,人完全认不到了(包括我们),我们几弟兄还是把她送到了一个每月几千花费的高档疗养院,完全靠看护喂流食过日子,曾经那么要强的人啊......。想想我自己也已到了晚年,还有啥子不能过去的呢!
在此以回忆文章,祝福她多活些日子吧。
十二:我的妈妈
刚到火车站送毕母亲,我又回到了我的电脑桌前。
这是2008年9月28日晚8点58分,车已徐徐离开了西昌站,这一段母子亲情的短短半年的相聚,也许慢慢的轻轻的将化作永久回忆。人生就这样一段段,一天天,从朝日走向暮年,几十年前还历历在目的往事,又涌上了心间。望着83岁母亲在弟弟陪护下离去的身影,因为靠站时间太短而无法亲自替她摆放好的行李,我只有歉意的道一声,妈妈你走好……。
......我一向为我同新中国同年出生而感到无限的自豪,“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是多么的关荣呀!1949年9月,25岁的妈妈抱着不满一岁的我,在白十驿机场送别她的好友,同学——国民党空军的一个机长和他的夫人。机场一片混乱,这是在逃命呀,“走吧,五妹!(注五),”在她们多次催促下,迟疑不决的母亲抱着我,登上了舷梯,发动机已开始轰鸣 ……,我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我不能走,我要看看新中国!我要过一种全新的经历......!”
我声嘶力竭的哭喊让狭小的军用飞机上的官僚们十分不满……,母亲无奈的向朋友告别了,我终于为自己争得了这一辈子的另一种活法。当我多次替母亲在"天涯共此时"栏目向远方朋友发出呼唤的时候,我真为我当初的“选择”一点不后悔。
每天早上5点20分,母亲像上了条的钟,准时的起了床,拿上她那把太极长剑,去到那避静处,一招一式,又开始了20年不变的晨练。
记得我九岁进山以后,妈妈就特别喜好锻炼,我们家背后有一座高差约百米的大山,蜿蜒的从县邮局旁的巷子直通山顶的唯一小路,被那些过往客商走得光光滑滑。因为这是甘洛到尔足的必经之路,而1958年的甘洛还只有尔足河上的索桥与外界相连。山坡上到处都有背背架子歇脚的台阶,和被“拐子”压得深深的园洞(注一)。半山腰被一条大跃进时修的滴水未流过的土堰切断,难堪的裸露出崖石和沙土。山顶平缓有点草坪,坐在上边可纵观整个县城,正前方一直通向尔足公社,山顶左方100米处突兀一座100米高的山峰,也有一条小路蜿蜒而上,甘洛县最早的电视差转站就建在这座山峰上。
黑黑的夜空中,被“赶”起床的两弟兄,睡眼朦胧,便开始随父母跑步上山。时间总在5点20分。带露珠的小草碰湿了脚边,我们嗅着晨雾的芬芳,一家人紧追慢赶登上了山顶,回望着炊烟冉冉的晨曦中的县城,稍事休息,又一鼓作气的登上了那山峰的顶端,尔足河、甘洛河流淌在脚下,到岩润汇合成牛日河,浩浩荡荡的奔向远山。我的路也就从这里开始了......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