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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山回忆连载:老凉山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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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23 14:58 | 显示全部楼层
  补充两点:1.说起放木排,原来有一种说法,凉山荒凉之山,但是根据老辈们的记忆,凉山以前是森林植被相当丰富的地区,甘洛彝族有句谚语:“石头滚到甘洛回不来,人卖到甘洛回不来。”就是指这里山高水急,密林茂盛。凉北森工局从50年代整整砍到98年天保工程为止。2.说起核桃,小时候约80年代初左右,我还在上海外婆家,有天爷爷从甘洛寄来一麻袋核桃。一家人在物质并不丰富的年代足足高高兴兴地“海”吃了几个月。

发表于 2012-5-24 08:53 | 显示全部楼层
      好久未来顶贴,今天还是细细的看了,很感动,一个时代虽已经过去,但你总能凸显一些那个年月民生的艰难,生存的不易。现在国家大提民生工程,回忆回忆,让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后辈好好生生的过过年轮赋予我们应该过的好一些的民生吧!
 楼主| 发表于 2012-5-24 09:02 | 显示全部楼层
初中生涯记已忆模糊,上面写了两篇作罢,还是写写高中吧,作为一个永恒的回忆。
 楼主| 发表于 2012-5-24 09:3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在本社区http://www.mala.cn/forum.php?mod ... peid&typeid=760 登了一篇歌颂峨眉山的长诗(1976年登峨眉山  峨山吟。喜欢的朋友请捧捧场哈,那是有人气奖设置的啊。若获奖,我请你去哈,(我上班忙是不会去的),图个热闹而已,不然写了那么久的诗,是有些可惜!(算是写峨眉山的 急你诗 呢)谢谢了哈!

发表于 2012-5-25 15:2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顾一下!:)

发表于 2012-5-26 00:1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单位的什哈说:那个年代他从来没有饱过,因此每次单位会餐,他都要把碗塞的满当当的,下肚三碗才过岗。他还开玩笑说:“多吃点,以后要粮票塞,就吃不到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5-26 13:2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65元与三个学生 

   公元两千零一年九月,学校公布了选校生名单,密密麻麻总有数百人吧。到处都是焦急的家长,喜笑颜开的学生。

  陈找到我:“帮个忙吧,侄儿177分上不了(一中)哇!”

  “可要9600(元)哦?!”我就怕他们要我想法“找人”少钱。我算老几?

  ……

  每学年,我这及不起眼的等外人物,都得厚着老脸皮,帮好几个这样的“忙”。望着那现代化点钞机哗哗流水一般吐出的百元大钞,望着那老练地将钱对着光晃晃、继续帮妈妈往外数钱的初一的新生,我感慨,时代确实不同了!这不,连我那3岁的幼儿都要近千元学费呢,加上每月伙食费,占我们工资的……,我不敢算了。

  我读书的时候,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1965年父亲的全部工资只有42元,(行政22级),母亲在一个集体单位上班,月收入23元,这65元钱要负担起一家五口的全部费用。

  那时,我们三弟兄分别就读越西高中、甘洛初中和小学,全凉山州就那么几所学校,无所谓"择校",好像父母也没有为供我们读书而犯愁过。到是我,在填报"越西高中,昭觉民师"|的时候,我还是选择了后者(也有少量外地中专可填,但不敢),因为"吃饭不要钱"对我是个很大的诱惑。尽管,班主任余学良老师,语文杨守格老师对我这个班上的尖子生进行了规劝,我仍不改初衷。人穷怕了(小小年纪就知道"穷"的滋味?看看我其他章节),有急于为家里减轻一点负担的念头,何况我还是喜欢当老师的。

  通知书送下来,我一连三个志愿的"昭觉师范"也终于落选,越西中学要了我。而一天忙于生计的父母却"哎!你都考高中了索?!"(真的,母亲居然连我今年是否考高中都不知道,一直传为笑话)。。。。。

  除了开学时要30元钱(占了全家工资的一半!),以后每月绝不多于八元,(占全家工资的八分之一!)每月均按时邮来。一个弟弟在县初中住校(再近都要住校的)每月开支也同我差不多罢?(我没过问过),当然读小学的弟弟就在家吃住了。由于其他开支很小,房租水电每月几元吧,看病又不要钱,我估计父母每月要存20元左右(占总收入的多少呢)。我们几弟兄除了过年缝一套新衣以外,都是补丁重补丁,我还为穿母亲的裤子被同学们笑话过。

  困难到是困难,但那个年代都差不多。什么都是计划经济,一个人吃、穿、住、统统在控制之中,票证之中,你还能把钱花到哪里去呢?妈妈一件重庆带来的旗袍,发霉了都没敢穿。就这样我们一家安然度过了那个年代。当有人为我鸣不平的时候,当有人觉得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时候,我一想那个年代,就什么也觉得坦然了。

  那时虽然钱少,但人的心灵在困苦中得到净化,虽然时代使我们多少有些遗憾,但我们三弟兄团结一致,20岁能挣钱了就一分一分顾着家,以后各自成家立业,均没要父母操过一份心。他们50多岁退休后,已颐养天年二十多年了,难道这不比现在的我、焦头烂额的我要强得多吗?(我也50多岁了耶!)


(本文写于2002年哈)

发表于 2012-5-27 22:47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老大真不错,记忆好,故事好听,耐人寻味。
 楼主| 发表于 2012-5-28 11:2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放羊

  据说,十三是个不吉利的数,恰好那年我刚满13岁。

  不过是一个才进入初一年级的学生,但我已离开了父母,到县城30里外的田坝中学求学了。

  忘不了拖沟中学那墙泥斑驳的土坯寝室,几十个叽叽喳喳学生、屋中间臭气熏天的尿桶。肚中饥饿难熬的时候,便在星期六旁晚,摸着漆黑的山路,淌过两条湍急的河流,赶回家中去吞食一顿掺着野菜的饭食。

  那个年代的同龄人,大都都这么度过来的,兴许我更加的艰难。

  我家三弟兄,我老大,二弟弟读小学,三娃才蹒跚学步。在茶杯大的“跃进饼子”卖一块钱一个的时候,父母的工资总和还不足70元,而且父亲结核常常住院。于是我连伙食在内,只能有每月六元钱的支配经济的权利。每天我们可怜的瞪着“甚泥鳅”那发抖的手(注一),我大瓷缸里那布底的、含着老鼠屎的二两米,就这么活着。

  县城里单位上“干部”子女的我,照样得开荒种地,以免活活的饿死,听回过老家的父母说,那些亲戚邻居清早起来,一家一家连们也敲不开了,——都死了!父母600元卖掉了13间祖传的全部房产,连夜逃了回来。

  “还好!这里还有荒山可开,不然……”,父亲庆幸的说。

  是的,在这里什么都匮乏的日子,唯独荒山不缺。60年代的山区,县城都只有点稀稀拉拉房屋,开门就见山,目所能及的地方,尽是光秃秃的荒坡地。大一点的树木或烧或伐,早已不见终迹,山里只要能“进口”的“山珍”都被吃光了,连地衣都铲回来洗净吃掉,曰之为:“沙耳”,——当然许多东些现在也确实只能在高档餐厅才可以见到了。

  单位个人、工人农民都在轰轰烈烈的开荒种地,都在为“生”计而奔波。那时没化肥一说,人畜粪都是清汤寡水的还得兑上好多的清水才能满足需要,自然广种薄收只能点些包谷、红苕、洋芋之类,倒把近山到处挖得个草也不长。尤其在秋季,土地的主人把土地“掠夺”一空后,随后而来的娃娃崽崽们便用锄头细细的把土地再翻个数遍,找那些遗留其中的“漏网”之徒,曰之为,“捡花生、捡红苕”,连那些唯剩几粒玉米的马牙、烟泡(注二),都一个不放过,饿得挺不起腰的时候,慌慌的连生的也啃了,当然这些事我总回回都跑在最前面的,一次,我同弟弟把商业局拌了鼠药的花生种都刨来吃了,竟没死,但遭了爸爸一顿毒打!你不信么!但这总比吃白善泥强,它总使我活过来了呀。

  穷人怕过冬的,那些光秃秃的土坷垃在野翻腾不出什么了,一片焦黄的土地,边上稀稀的几从灌木。寒假里,几个寒假中,我俩弟兄都接受了替商办厂放100多只山棉、羊的任务,——每个假期我们都要找点什么挣钱事干干的,虽然我只有1.04元一天的“身价”,(弟弟八毛),但这些活都是爸爸的老朋友“恩赐”的呀,别的同学羡慕的份呢。

  县商业局自办有一个商办厂,那有限的供应全县的副食品,象豆办啦、海椒面等等都是这里生产的,还会作些糖果、饼子之类,自然还有那彝族人的魂魄——白酒。

  县城坐落在峡谷里的斜坡上,与谷底形成了明显的“三级跳”,谷底甘洛河的水终年哗哗的流淌着,而那厂就在设第一级的台阶上。一条堰渠沿着江边而建,商办厂里全部的水源就靠一架吱吱呀呀的、被堰里的水流推动的水车供给。

  那水车给了儿时的我太多的吸引力,我常常坐在堰边,半天半天的研究她。

  她是用竹子和木料作成的一个巨大的圆形构造,足足有现在的三层楼房那么高罢,约一米厚度,中间间格着等距离的木头叶片,用高高的架子支撑在堰中,在堰里的水流作用下,她就缓缓的永不停息的转了起来。那些绑在圆周上的楠竹筒不断的装上些水被璇上了高空,当被运送的水到达圆周的顶点的时候,那竹筒也刚好置平,就把水倒进了输水的木槽里。

  那水车终日的被水浇淋着,生满了绿绿的青苔,老牛破车的鸣咽着,河里几个光屁股娃娃在涝着小鱼,几个彝族老乡间或赶着几只黑黑的山羊到场里去卖。一种原始,一种古朴,那时虽不甚明朗,我都约约的有一种感慨。

  厂里收购的羊多了起来,这些作为副食供应全县的计划物质,又不能全部杀掉,天气热的时候厂里的工人就近割些草丢给它们,或就在堰边放牧,而冬天来临的时候,四壁寒风,上百只羊比我还饥寒交迫,只有交给另工远远的去放牧了,我们的邻居刘刚常——一个退伍的军人、商办厂的厂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兄弟俩,因为我已十三岁了。

  冬天放羊,真的还有些不合时令嘿!

  ......待续......

发表于 2012-5-28 12:12 | 显示全部楼层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哦!早上送女儿幼儿园,说:“爸爸六一节给我买芭比娃娃,会说话的那种。”时代真不同了哈!老大多写点,到我女儿那代赛,“少年不识穷滋味!”了哦!

发表于 2012-5-28 12:40 | 显示全部楼层
言传身教,一代人的经历逐步让人遗忘。自己在人间留点爪迹痕卬。
 楼主| 发表于 2012-5-28 18:44 | 显示全部楼层
  夷人,老虎,实在的也不能怨现在的娃娃呀,这是时代,大家都这样活着,那是历史,还是我们都那样熬过!!当我看到现代那些露背淌胸莫名其妙鬼迷日眼的歌曲时,虽也怀念那些老歌曲,但一旦又形成了唱红,立马就开始反胃一样。那个时代唱那种歌,愿意不愿意都如此!!

  但是历史还是要他们铭记的,不是要他们同情我们的过去,而是要更加努力地去完善现在,自己去获得更好的汽车,更好的芭比娃娃!而不是总靠老爸老妈!
 楼主| 发表于 2012-5-29 09:20 | 显示全部楼层
  冬天放羊,真的还有些不合时令嘿!

  那些关在空旷草屋里的生灵不过是些菜羊,身价比我相差无几,饥渴而顿踣、家徒四壁,每天都要饿死好多只的。凉山的冬天的确如其名凉,那寒风整天象老狼似的呜呜鸣叫着,象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如天上下起雪来,更加无路可去,及似那“林海雪原”里的夹皮沟,而且是无林的荒山枯原!

  缺少脂肪的人们都不愿意出屋,烟罡成天的在屋里烤火休眠。可爸爸却一大早的拍着我们的屁股:“起来,放羊去罗!”于是,两个放羊娃揉揉睡眼懵松的脸,揣上几个妈妈赶早起来做的糠窝窝头,挥起长长的牧羊鞭,统领着100多只杂色羊种,越过长街,把羊向尔足方向的山里赶去了。

  确实没有什么草了,地里光秃秃的,灌木丛焦黄焦黄,那些羊焦躁的跑来跑去,从土缝里寻求那一点点充饥的草根。本来,动物吃草就是最低的索求需要了,它们贡献的可是皮肉啊!几只小羊跑不动了,围着我转悠,眼里直叮着我手里的馍,“绵!绵!”的唉叫掀动着我的心。我唯有不顾劳累,继续的往更高处、更远处赶,——人迹罕到的地方生存的机会会多些,那喜儿不是躲到深山里才逃过一劫的吗!

  号呼而转徒,我的鞭哗哗击中领头羊,寒风中,我们象一团乌云,在那大山里迁徙着,共同寻找丰美的水草,人畜共困惑的年月,那无疑是梦,只是我们离家更远了。望着淹没在低矮树丛中的羊群,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两兄弟烧起了篝火,烤食起我们的食物来。

  闲暇时看羊斗争也是十分消遣之事,那山羊相互望上一眼,退后两步再后脚竖起向对方扑去,而那绵羊则同时退后远远的远远的约距20米远,双方立定,在同时相向狂奔,一付敢死队模样,其凶狠不亚于本拉登!

  在嘭嘭嘭嘭的格斗声中,那怨气得到了释放,那临死前的悲壮在这些畜生间表演得如此从容不迫,难分难解又不愿意下那个“台阶”的公羊们,往往头破血流,为了避免更大的事端,消遣之余我们又不得不极尽调解只能事了。

  这里自然得对那些疑问予以答复了:“那些肥羊不可偷着吃么”?

  若我说那个年代的“趣事”怕笑破肚皮也没人医的!这里就不揭短了,留给版友添加吧!但因穿条花内裤后来被挂破鞋游街,我到是见过的。羊岂可得偷的么,那一只只点清交待过的,——不像孔乙已被打断双腿,也除非父亲的工作不要了!况且还有“龙梅、玉荣”那些用生命保护羊群的先进事例的教育呢。

  我们放的羊还多了起来,这是我也未曾料到的!

  拥挤在一起的羊群,虽然饥饿,那点兽性也未饿绝,渐渐的母羊们的肚子大了起来,赶着大腹便便的羊群上山,没准就在点数的时候多了那么以两只,她便是其中一只。

  那条我们把她叫“贪心鬼”的山羊,争强好胜,常常与同伴争食。为得到一棵嫩草,几乎把其它的羊挤到沟里去,她经常不听带头羊的领导,独自跑的老远老远的,害得羊“纪录”没法维持!我们不得不断的抽打她,甚至到厂里“告黑状”巴不得提前判她的死刑!没规矩,这个100多(人?)的队伍我们没法带,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她竟与其它羊打起架来,一反常态,像头暴怒的公羊!我似劲的搬动她的角,她竟推了我一个后仰翻!

  弟弟来帮我的忙了,我们一人压住她,另一人使劲的踢她,直到她屈服为止,——她躺在地上直流泪。畜生会流泪,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我震慑了,赶忙掏出一块玉米饼象她“谢罪”,她没理会,她开始流出血来,但还是用舌头舔聊添我的小手,我们算是和解了。

  天阴沉沉的,但甘洛的冬天是不会下雨的,那只叫“讨人闲”公羊跑过来围在“贪心鬼”旁边,绵!绵!的叫个不停,奇怪的是,他为她衔了许多干草过来,一会儿,“贪心鬼”就生了!小小13岁的我又是第一次遇到了这样的怪事!

  ......待续......

发表于 2012-5-29 10: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与羊共舞,人羊共处;人如其羊,羊如其人!!!

发表于 2012-5-29 22:04 | 显示全部楼层
精彩,令人回味,谢谢老大的回忆!
 楼主| 发表于 2012-5-30 08:58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楼上454836286和夷人、麻豆、老虎等这些不知名网友的长期追随捧场!这是一个老人在用心去追述,那些刻骨铭心逝去的日子,我需要的是这个年龄的倾诉,交给同辈人是一段难忘的历史,尤其是家在城市而被下放到边远山区那一辈人的后代的经历,因为这是中国特色。我也有时选些读给我小儿听,让他知道一些原来也有与那些宫廷剧、穿越剧不同样,离他不太远父辈的历史,中华共和国产生的历史!但愿他们会生活得更好。
 楼主| 发表于 2012-5-30 09:5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放牧的地点就在甘洛县城背后的斜坡上,从这里可以俯望全甘洛县城。

  也不知为什么原因,58年的时候,不知那些当官的心血来潮,竟在这里修了两个亭子,名曰:“五星亭”,现在已经凋零残败了。没有太阳天气干冷得厉害,风呜呜的鸣叫着,山上甘枯的狗尾巴草在风中起伏的摇晃。

  虽然放羊,我们仍然把头蜷缩在领子里,三个人(又加了一个9岁的王家忠),在亭子里打扑克玩,让那些羊满山的乱转,寻找只有它的才找得到的食物。若发现有的跑的太远,我们也学着那些彝族的“功夫”,——捡块石片,“哦!哦!”的嚎叫着,再卷着舌头骂一声:“尔妈毕!”,然后那石片就旋着风,几乎没抛物线的砸在那捣蛋的羊身上。

  那小羊羔居然一下就是四只!湿淋淋的费了好大的劲才站起来,围着它们的母亲吱吱的、如同小老鼠一样的叫唤。“贪心鬼”躺在那里却在也站不起来了。

  我突然的明白,这些天她如此的“豪强霸占”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天生一理,这人畜共难的年月,它能做到这份上,也算是尽了全力,我无可奈何的把我的玉米饼子塞了些在她的口里,她有气无力的吞咽着,间或对我“绵!”的慢叫一声,算是我俩之间的恩怨扯平呢。但终究耗费过大,在那寒风、血泊中,她倒在那里,睁大眼睛望着在她怀里瞎窜乱拱的孩子,渐渐的僵硬了。

  天开始黑了下来,那些半天没奶吃的小羊,干嚎了一阵就死去了两只,余下的两只竟不肯与它们的妈妈一起去,哆哆嗦嗦的还在五星亭里窜来窜去的,我都饥饿难忍了,半天的闹腾也没心思管它们了。现在最最重要的是怎么把“贪心鬼”弄回去!我最大,试了一下,有几十斤重罢,无奈,也只有勉强扛在背上。——倒不怕有谁来偷走,山里的野兽、和野狗是不会让她留到明天的。

  弟弟他们收拢养群去了,我颤颤巍巍的沿着小路走了几步,“吱吱”,我的脚拌着了一个软呼呼的东些。

  哎!那两只可怜小动物跟着我呢。

  带来的玉米馍馍由于分了些给那临产“贪心鬼”的缘故,这时我们已经饥饿到了极点,背上再压上那比我体重还沉的羊,我感到一阵钻心心的肠痉挛,腰再也伸不直了!眼前突然一黑,扑通一声,我栽倒在那两只小羊身边,直到弟弟他们把我弄醒。我掬偻着身子,如论如何也把身体直不起来,我知道,肚子里不装点东些如论如何下不了这山了!

  ......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10:33 | 显示全部楼层
  带来的玉米馍馍由于分了些给那临产“贪心鬼”的缘故,这时我们已经饥饿到了极点,背上再压上那比我体重还沉的羊,我感到一阵钻心心的肠痉挛,腰再也伸不直了!眼前突然一黑,扑通一声,我栽倒在那两只小羊身边,直到弟弟他们把我弄醒。我掬偻着身子,如论如何也把身体直不起来,我知道,肚子里不装点东些如论如何下不了这山了!

  黑黑的山峦,奇形怪状的阴影都在夜幕中凸露出来,四下野风狼鸣似的叫着,又降温了。若不是山下的似乎近在咫尺的万家灯火的鼓舞,我这个13岁的“领头羊”怕都没有信心走下去了。羊群围绕在我们的四周,乖乖的或站、或躺,静静的。“贪心鬼”的遗体就在我的旁边,一双不冥目的大眼,——这对它也许是一种解脱,可我呢?

  弟弟他们在我饿昏的时候,就一直在那边烧起篝火,鼓捣着什么,已经有一阵阵香气传来。平时,他俩就爱抓个野兔,逮个山老鼠,或者刨点地里残留的红薯什么的,实在无奈的时候,那蝗虫、蚂蚱都要抓一串用树叶包了烧来充饥的。现在他们搞了点什么呢。

  那救命的食物来了,那香啊!我还没分清到底是什么,就开始拼命的往肚里填了,那脆生生的分明是骨?却没骨的坚韧,那滑腻腻的是肉?却无肉的油水………。什么都不象,也什么都不想,全身的灵魂都寄托在那美妙的享受之中,直到身体慢慢的可以伸直了。

  我问道:“抓了只兔子?”“不是,是那两只小羊!”,王家忠悻悻的回答。

  天那!我赶紧四下搜寻,那两只围着我裤脚直叫的小家伙呢!“你把它们杀了??………”“没有!”,弟弟将挎包打开,露出了两只白白的的,奄奄一息的头。

  “我们把那两只你埋了的掏出来了……。”“哎,下山吧。”,我无言,默默的背起了那只死羊。

  ……。

  后记:那两只小羊自然没救活,随着年关的逼近,以后的日子里死的羊更多,下小羊的也不下三五起,那“欢欢”,“小公主”无一例外的产后悲惨的死去。我一次次的把她们托回来,不单为了交数,更为了它们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是一条活生生逝去的生命!因为,那年月,这些生命与我们的生命如此的接近,几乎分不出贵贱,这些菜羊呵……

  直到现在,我都常回忆起“贪心鬼”那双哀怨的眼睛,我也从此不再吃羊肉。

  ——————————————————————————————-————————

  注一:甚泥鳅——我们给那打菜炊事员的外号。虽然天天都是豆湿,偏偏他的手不断的抖,菜一到碗里,就所剩无几了。

  注二:马牙、烟泡——那些寄生的、畸形的玉米,一般单位上就不要了。

  

发表于 2012-5-31 20:47 | 显示全部楼层
是那死去了的小羊救了你命吗,不大明白。但是很谢谢老师的纪实回忆了!

发表于 2012-5-31 23:1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要忘却的历史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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