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就是这样,你再埋怨它也改变不了啊”!春琴也叹口气。 “改不了就跟他们恶干嘛!除了身体需要外,这就是我要找男人的另一个原因。你想嘛,你要找呢他们要骂你;不找呢他们要欺你,就连那牙齿都落完的老淫棍都要凑起欺你整你。这几年我真尝够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味道!幺妹儿,不管咋说你的男人还在,哪怕他就是一根木头桩桩杵在那里,也没得人敢这样欺你!你想我咋不找男人嘛?” “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呵,就是王哥嘛”!寡妇高兴地说:“他是我称心如意的男人,虽然长我十多岁,家中有婆娘娃娃,但他心头有我,对我很好。他这人手散,在外人缘好,遇到事只要招呼一声,立马就有那么多兄弟伙来给他扎起!他到过我家几次,开始那几个嫂嫂看不惯,在外边乱嚼舌根说我偷人养汉;骂王哥来‘靸破鞋’,说他是收荒匠,来收我这破铜烂铁。说得好难听!王哥警告了他们几句,他们就像见到有钱人的狗那样摇尾摆巴、规规矩矩的夹到四个牙不敢开腔了,还要我出面帮他们请王哥吃饭,向我们赔不是,到处巴结我。你说怪不怪嘛?我想他们天天说的族规、伦理道德全都是假的,只有男人的拳头才是真的!” 春琴息事宁人地说:“你既然出了气就该饶了他们啊。” “饶了他们!咋个饶呢?如果不是王哥扎起,他们还不晓得把我欺成啥样?哼,现在他们想我守节,我坚决不守;他们想撵我走,我也坚决都不走!我生是张家人,死是张家的鬼。他们休想占我一文钱的便宜!我要成为他们喉咙上的一块骨头,使他们吐也吐不出,吞又吞不下,鲠得他们难受”!寡妇说得斩钉截铁。 “唉,现在这些男人,块块都是看你年轻,就来找你肇耍,假如你真要他们帮忙办件事,恐怕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溜得无影无踪啊”!春琴不解地问:“哎,那王哥给过你的钱吗?” “我又不是靠卖屁股过日子的人,好歹也是一个大户,拿钱来做啥嘛”?寡妇吞了口口水:“幺妹儿,你说女人跟男人一堆究竟图块啥?还不就图得到他那颗心。只要他心头有你,哪怕为他去死也心甘,咋还在乎一点钱财?要是你把心都交给他而发现他只是想睡你耍的,那就恨不得立马杀死他都不解恨!有人说女人最憨,男人在你身上取了乐你还对他那么好?我却不这样看,男女之间就那回事:他玩你的时候你不也在玩他吗?他乐啦你也乐啦嘛。幺妹儿,对人好并不憨,这叫以心换心。他王哥能把真心给我,又在红黑两道吃得开,白天能在场面上给我扎起,晚上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这就是我要的好男人!人生短短几十年,能遇到这样的男人还有啥不知足呢?所以我不但不要他的钱,有时还要给他点补充。至于他给我买些衣裳、首饰的,硬说这是我们相好的见证,这些抹了糖的话,说得我不要还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