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夫与奸夫,这两个真让春琴心中五味杂陈:绍华这窝囊男人在情敌面前连屁都不敢放块,真的令春琴可怜又可恨;不过她更恨那个让她痛悔一生的蠢才。于是愤怒地问:“真蠢才,你整得我好惨啊!害得我们夫妻反目,家庭不和。今天又来咋子,背杆砂枪想杀人吗”?她怒气冲天地指着春才吼道:“你马上给我滚!”
“妹子不要生气,坐下来听我慢慢说嘛,我今天是专门来给你送茶款的”。他把手中的乌龟放在桌子上,见春琴不给他泡茶,只好尴尬地掏出裹好的叶烟,装在烟斗中点燃,边抽边说:“不瞒妹子说,茶商早就把茶款付清了,因我们在崃州吃饭、住店,又给你买衣裳,就花去了将近两成的茶款。我给了你三成的钱后,帮王哥修房子跑来跑去的,又花了一些钱,屋头的婆娘生娃娃时,我因缺钱,只好挪用了你的茶款。我听说你的男人回家了,估计他肯定要逼我还钱,我到哪里去拿这么多钱来还你们嘛?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好去找王哥帮我想办法,王哥把我介绍到钟瑞勤的棚子头入了伙。外号人称‘哮山虎’的钟头领对我还算不错,‘虎哥’封我当了一块小头目,负责带领八个小喽啰在卢沟两河口设卡打劫过往客商,为我们的棚子找钱。昨天我们才打劫了一块富商,从他身上整了一笔银子。头领为了奖励我,就多赏了一笔给我,我算了一下,恰好够你两成的茶款,今天就给你送来了。”
“果不其然,你当真拿了我的茶款给我买东西,这不是借牛日牛吗?无耻”!一听这话,她有一种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伤感,“呸,真蠢才,你居然当起了棒客,还有脸来见我!”
蠢才无奈地揩着脸上的口水:“你以为我想当棒客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又嗒了一口烟:“我刚去入伙的时候也不愿意,但第一次抢到人后,特别是抢到大户后,就像打枪子打到了野兔儿,心头那种过瘾的感觉真让人说不出来!你不要看那些有钱人平时多威风,只要把刀架在他们的颈项上,他们还不是照样吓得浑身打抖抖,就像龟孙子一样规规矩矩的把钱拿出来。所以我就慢慢想通了:人这一辈子就几十年光阴,管他当官还是当匪啊,无非就是混口饭吃,只不过在一天要吃一天罢了!只要有吃有喝,随便干啥都一样。”
“你不要再放屁啦,赶快把钱放在这里,滚得越远越好”!春琴很不耐烦地赶他走。
春才非常得意:“我还要你跟我去当戏台上说的‘压寨夫人’呢!只要你去了,保证你吃不尽的山珍海味,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至于你的男人,就让他永远当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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